“一起。”晨子曜却没有松开手,拉着她,一起走向了化妆室。
晨昱柏就站在原处,没有跟上去。
他的表qíng既麻木又茫然,好像眼前出现的不是他最爱的子曜和劈腿的对象,而是两只并肩而行的狗。
第12章 畸形的生命
两人进去了很长的时间,再出来的时候林语曼已经脱掉了身上穿的古装,从一个端庄的古典美人变成了一个时尚的都市大美人。
林语曼很漂亮,在娱乐圈里的名气与晨子曜不相上下,而且据说出身不凡,也有演技,从各方面看,站在子曜的身边都是很搭配的。
两人手挽着手走到众人眼前,大家似乎早就习惯了他们的这幅模样,见怪不怪地打着招呼,到处都是曼姐再见和曜哥再见的声音,还有人大声问他们晚上去哪里娱乐,第二天会不会迟到,被林语曼狠狠地瞪了一眼,笑道:“小别胜新欢,明天的戏都给我停了啊!我要大战个三天三夜,谁都别打扰我!”
有人在吹口哨,还有笑声,晨子曜也在笑,但是笑没传到眼睛里。
晨昱柏知道,其实子曜并不是一个很轻浮的人,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保守,从这孩子在娱乐圈里这么多年,身边除了自己就只有林语曼能够看出来,子曜其实对待感qíng是有一份自己的坚持,或者说更习惯于独享?
下一秒,晨子曜却打破了他心中的印象!
男人一把搂住了林语曼的腰,并且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很嚣张的模样,搂着人强势地离开了。
晨昱柏的身体像是被定住,脑浆也凝固了,完全不能思考。
难道说,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qíng不能被世人接受,被祝福,子曜才会活得那么压抑,迫不及待地逃走,期待一份可以站在阳光下的感qíng?
他想要给子曜找理由,并且拼命地告诉自己,人不同了,相处的方式自然不再相同,你究竟期待看见什么?就算他们过的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又有什么好庆幸的呢?你已经死了,你还想要什么!?子曜他找到新的幸福,难道不可以吗?
但是……
难受。
额头的石头在发烫,愤怒的qíng绪在脑袋里沸腾,胸口闷堵的好似喘不过气来。
我明明已经死了。
然而却还有那么多的无法放下,还有那么多的疑问。
为何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明死了还要纠缠在这个人身边!?
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堪!?
那对男女幸福的上了车,晨昱柏无法追上去,他的理智正在挣扎,劝告着他必须放开一切转身离开,然而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束缚着他,让他无法动弹,好像一旦挣扎就会陷入更加泥泞的深处,从此永不见天日。
晨昱柏没有跟上去,自然没有看见上了车的两人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安静中,一个开着车,一个整理着自己的背包,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林语曼说:“生气了?”
晨子曜开着车,没说话。
林语曼从包里拿出一支烟,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优雅的夹着烟,“咔嚓”一声点燃了,猩红的火苗一明一暗吞吐着。
车窗悄无声息的打开,林语曼看了晨子曜一眼,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被惯大的,家里乱一点都不行,还得必须遵守你的时间,我告诉别人和你在一起,你就不开心,你确定我们是在谈恋爱吗?我以为谈恋爱就是迫不及待的宣告和分享,就像我一样。再说了,你不也抽烟吗?我怎么就不能抽了?”
晨子曜将车从影视城开出去的时候说了一句:“我要关窗户了,小心被人看见。”
林语曼“啧”了一声,将烟掐灭,再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朝着嘴里喷了两下,然后露出笑容:“好了,没有了。”
车从影视城的大门口开过,闸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晨子曜将视线从后视镜收回,打开了转向灯,这才说道:“我从没反对过你告诉别人,但是我说过的吧,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qíng,没必要在人前刻意的秀恩爱,你只要再等等,全天下都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晨子曜一边开车一边说着,夕阳的余晖从身后追过来,将他的脸隐藏在了阴影里。
林语曼理所当然的在晨子曜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在心中描绘出了一个款款温柔文质彬彬的爱人,她的嘴角勾了起来,拿着晨子曜的手在掌心吻了吻:“真是受不了你这软绵绵不生气的模样,每次都像是我在欺负你,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我真是看见你太高兴了,我们有多久没好好在一起过了?半个月了吧?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啦,别生气了。”
晨子曜紧绷的表qíng松缓了下来,他反手抓住林语曼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微微垂下的眼眸中有一种风雨在酝酿,黑黝黝的,看不见深浅。
夜生活还很长,久别重逢的男女肯定会用各种各样只有两个人的游戏方式去度过。
晨昱柏无法让自己回到那个陌生的房子里,他抗拒看见一切,这样的夜晚显然应该独自度过,只是何去何从,竟然有些迷茫。
哪里才是我的家?曾经住过的?还是有子曜的地方?或许死人更适合睡进深埋在地底下的坟墓。
……
“救命……”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这个城市的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夜归的女士路过一个巷口,被宿醉了一夜的醉汉捂着嘴拖进了黑暗里。女人被压在了地上,恶臭的大手大力的捂在他的嘴上,裤子被扯了下来,一个让人恐惧又恶心的东西正顶着她。她张嘴咬住男人的手,大力挣扎着,迎接的却是两个又重又狠的巴掌。她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有血流了下来。
“闭嘴!再叫杀了你!”
“放开我……嘤,求求你,放了我吧……”女人畏惧的哭着,在力量上,男人和女人天生就不对等,无法抗拒的力量和恐惧让她失去了反抗的念头。
男人一言未发,只是卡住了女人的喉咙,低头掏出了自己的凶器,寻找着位置,一挺而入……
突然间。
一个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喉咙,他被凭空拽了起来,这是无法对抗的力量,他被对方的力量带走,一脸的茫然和恐惧,就像是刚刚被自己对待的那个女人当时的心qíng一样,挣扎不出,满眼绝望。
他被大力恁在了墙上,双脚甚至无法踩不到地下,他抠挠着抓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冰冷而坚硬,就像是一个铁钳子,无法抗拒。
酒终于醒了,模糊的眼睛里映入了一个男人的脸庞,似乎是个斯文的容貌,但是肤色惨白,脸颊上还有两道黑痕。男人凑过来,微弱的月光穿过楼宇的夹fèng照在他的脸上,没有眼白的眼睛下原来缓缓流淌的是血泪啊。
恍惚间,他还看见男人的身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飞舞,产生着让人心悸的力量,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好在这个恶魔并没有让人更恐惧的变化,他只是面无表qíng的凑过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醉汉顿时觉得很难受,好像的力气一下就消失了,抓在手臂上的手再也无法控制,垂了下去,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发现原来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恶魔在吸了一口气后,表qíng餍足,但是显然这样还不够,很快吸了第二口。
他只觉得灵魂出窍,就陷入黑暗,没了意识。
原来,一个人一次只能吸两口吗?
感受着掌心下微弱跳动的脉搏,晨昱柏有些意犹未尽的将手松开,醉汉贴着墙缓缓滑落,最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