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同样价格不菲的楼盘,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晨昱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陌生的小区,是子曜最近新买的房子吗?
两个人这两年聚少离多,有时候见了面就是上c黄,一天时间可能十句话都说不了。他已经渐渐不太了解子曜了,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都经历了什么,子曜的生活太丰富多彩,自己却单薄得过分,话题无法达成一致,于是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力气。
只是买房子这么大的事,他以为子曜会和自己交代一声,哪怕那只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处。
车最终停在一个位置很不错的停车位里,晨子曜下车后绕到了车后备箱,车厢打开,露出了鲜红如海般的玫瑰。
不用数,一定九百九十九朵。
他将玫瑰花从车厢里抱出来,另外一只手还抱着一个礼品盒,然后费力地关上后备箱,走向了电梯。
晨昱柏就静静地飘在他的身后,眼睛很黑很黑。
被遗忘在副驾的黄色的蝴蝶兰,无风摇曳,继而鲜嫩浓艳的花瓣ròu眼可见的枯萎发皱,笔挺的花精弯曲了下去……
第8章 来是林语曼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子曜是个xingyù很强的人,每次见面自己都会有一天下不了c黄。而且演员的工作压力大,特殊的工作xing质又无法肆意地解放自己,因此做爱是子曜发泄压力最常用的办法。
头几年的时候,子曜哪怕在外面再忙,每个月都会回家一两次,时间几乎都和他在c黄上混过去。但是后来突然有那么一天,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回来,偶尔回来脾气也很暴躁,c黄上便也越发的没轻没重了。直至这次两个来月都没有回过家,他就知道,子曜在外面肯定有人了。
仔细想想,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他有点回忆不出当时是什么心qíng,悲伤和痛苦是有的,同时还有一种释然,甚至还期待着子曜从此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就好像是一种救赎,期望谁能将自己和子曜一起救出来。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子曜抱着花,按下电梯按钮的同时,脸上那难以压抑的甜蜜,心中还是免不了涌出了剧烈的疼痛。
多希望是他猜错了啊,这孩子还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哪怕有再多的障碍挡在前方,他们依旧可以相伴到老。
血泪在他看不见的脸上,缓缓的流淌而下……
电梯最后停在了三十一层,子曜抱着花走出了电梯,入户的电梯,入眼就是一个玄关,对面的门紧锁着,晨昱柏在地上看见了女人的高跟鞋。
是个女人?
也对,女人更好,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可以结婚生子,可以接受粉丝甚至全天下人的祝福,不像自己,天生就喜欢男人,没有过多的选择,也没有未来。
门是电子锁,在一阵悦耳的音乐声中,门应声而开,换好鞋的晨子曜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脸上的雀跃呼之yù出。
屋里明显看得出来有女人生活的痕迹,花瓶里有花,玄关的柜子上摆着两个水钻的头夹还有一个女士的宽边太阳帽,宽敞的大厅很整洁,茶几上摆了两瓶指甲油,沙发上还有一个沙皮狗的毛绒娃娃。
屋里没有人。
“语曼!语曼?”晨子曜喊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平整的眉心再次微微蹙紧,他将花放在茶几上。
玫瑰花太多也太大了,放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摆着的指甲油,瓶盖和瓶身瞬间脱离,浓稠的黑色指甲油流淌了出来,迅速的蔓延在rǔ白色的桌面上,触目惊心。
随手扯过抽纸,擦了两下却越擦越多,甚至粘在了手指上,晨子曜的脸色微变,嫌弃地看着手上黑漆漆的指甲油,扯过更多的纸擦手,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只能去了洗手间。
再回来的男人似乎不再愿意靠近那滩东西,坐在了距离最远的沙发上,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这个时候晨昱柏已经从各个屋里飘了回来,对那个女人的身份也有了确认。子曜会和对方在一起似乎也不意外,算是国民cp了,两个人在荧幕前接吻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会日久生qíng也是理所当然。
他想想当初第一次在屏幕上看见子曜演吻戏的时候,心里酸酸的嫉妒感没错,看来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的。
晨子曜的电话接通了,那边的声音有点吵,他听见那边的语曼说道:“哎呀,抱歉,我忘记打电话了,今天组里请客吃饭,我推脱不了,就不过去了,宝贝抱歉了,亲一个,明天见面了补偿你。”
晨子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们已经约好的吧?你慡约了。”
“是啊,太突然了,我也不想的嘛,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拿出你的风度来,最多下次你慡约我也不生气啦。”
“我不会慡约的,你知道,我答应的事qíng肯定会做到。”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你想要我怎么样吗?真要放刘姐她们鸽子吗?她们餐厅都定好了,我也在半路上了,总不能现在走吧?”
“……”晨子曜眼眸微微垂着,看向桌子上的指甲油,突然说道,“我说过的吧,用过的东西要放回原处。”
“什么啊?什么意思?呃?啊!就来!行了,不说了,我到地方了,回见了,mua~再见!”
电话挂断了,晨子曜愣了一下,继而脸沉得像是要下雨了一样。
就飘在对面的晨昱柏松了一口气,不用看见子曜和那个女人同时出现在眼前太好了,至少会有点准备的时间,想法从来都是好的,但是亲眼看见是两回事。
晨子曜很快打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接通的是泰华。
“怎么样?”
“已经报警了,那边正在查呢,可能明天就有消息。”
“你过来一趟。”
“诶,是东苑吗?”
“带份外卖上来。”
“好!”
电话打完,一直挺直坐着的晨子曜终于弯下了脊背,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躺倒在了沙发上。
晨昱柏的眼眸柔软了下来。
子曜自从决定走影视圈这条路后,就一直活得很辛苦,在外面从来都是文质彬彬的绅士,背脊永远挺得笔直,嘴角是如沐春风般的笑,看着人的时候又认真又专注,叫人挑不出毛病来。但这些毕竟是荧幕前的形象,回到家里的子曜事实上总是懒洋洋的像是一只巨型的大猫,维持着一个姿势躺在沙发上,漂亮的眼睛微微地眯着,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他,然后在某个时间会抬起手,勾一勾,哥,来。
不容拒绝的语气,而且很xing感。
泰华很快过来了,脱了鞋,规矩地进了屋。
他将外卖盒子放在餐桌上,麻溜地去擦桌子。子曜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泰华的动作,就像晨昱柏记忆里的模样,只是少了一丝温柔缱绻,多了一丝的不耐烦。
突然间,晨昱柏恍然大悟,最近这两年,子曜好像就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然而身在其中的自己却看不见,看不见那里面早就失去的qíng感。
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感qíng是什么时候变质的?难怪到了后来,自己如果不打电话让他回来,他就再没有自己回来过。
既然没了感qíng,还回这个家干什么?
淌在桌子上的黑色指甲油已经干了,泰华用了湿帕子也擦不干净,最后他为难地说:“曼姐应该有洗甲水吧?用那个就能擦干净。”
说完,他眼巴巴地看着晨子曜。
晨子曜将视线收了回来,许是头顶上的灯太亮了,他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喃喃地说:“警察都说什么了?你详细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