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少年志同人)【宽辛】蛇与毒(197)

唐瞬这么一说,元仲辛的火立刻降下去了不少,心中更多的是好奇与着急,他迫于知道王宽在开封准备了什么惊喜,一直催促着唐瞬快马加鞭赶回去,但唐瞬只说“时间未到”,硬是拖到了傍晚几欲来临才重新赶路。

暖阳落下,冷月高高挂起,耀眼星河一泻千里,零星遍布,点缀着泼墨般的夜幕。

元仲辛等人终于回到了开封城门之外,奇怪的是,城门处并没有检查官函的士兵,空无一人,门口就这么大大敞开,似乎在等待着谁归来。

元仲辛下了马车,茫然不解地打量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顿觉恍惚,他离开这里三年了,但这里竟丝毫未变,一直保留着他离开时最后的印象。

元仲辛疑惑看向唐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唐瞬深深望进不见一个人影的街道,他紧了紧拳,终究抑制不住满腔情意,转身轻轻抱住了元仲辛,他温柔无比地说道:“元仲辛,你可以回家了。”而后,他直起身子,拍了拍元仲辛的肩头:“去吧,他们都在里面等着你,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元仲辛怔愣片刻,心中忽然有了感应似的,那个深埋在他心中的地方似乎真的有人在等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对着唐瞬释怀一笑:“谢谢你,唐瞬。”

元仲辛走得并不急,视线来回流转,细细端详着这个他离开三年之久的家,思绪万千,然而就在他刚一踏入正街之时,整个人登时愣住。

眼前一片喜庆艳色,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眼望不尽的染彩挂带,雕花灯笼精致雅丽,灿烂夺目至极,潋滟无双,生生驱走了铺天盖地的黑夜!万千灯烛映得元仲辛眼底一片琉璃光转,宛若撞见满天繁星,就这么肆意流淌在自己面前,晶莹剔透,氤氲烟月,平添热闹生气!

怦!怦!怦!

猛然间,束束绚烂烟火破开漫天夜色,直飞云霄,照得无穷天际璀璨斑斓,夜幕之上满眼碎玉乱琼,极是好看!

每一束烟花美得如翩翩起舞的戏蝶,未等这朵花火散尽,另一边又亮起更为恢宏磅礴的烟火,与清冷月光争辉,与天地人间比美,流风烟云缭绕不散,来回飘荡,一时之间竟像是被神仙赋予了生命,生生不息地欢迎着重新归家的元仲辛!

元仲辛心神俱震,眸底顿时朦胧一片,无比动容地望着眼前一切,恍惚间,正街前方仿佛隐隐走来一人,那人身姿如玉,身修如竹,手执一个灯笼,踏着满地清风而来。

为他而来。

元仲辛呆呆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王宽,险些哭出声来,他认得,王宽手里的灯笼,是他为自己赢回来的那个,他禁不住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道:“王宽……”

王宽心疼地抚去元仲辛面上的泪,轻柔问道:“怎么哭了?”

元仲辛拼命摇头,说不出一句话,生怕一张嘴就忍不住哭——他回家了,这般高兴的事,他该笑,不该哭。

王宽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他,而后把这个他爱惨了的人抱入怀中:“元仲辛……欢迎回家。”

元仲辛埋在王宽颈窝处无声流泪。

这句话,他盼了三年了。

王宽松开元仲辛,抹去他满面的泪水,柔声细语道:“仲辛,你走的这三年,我备了好多礼物送给你——其实今晚,不止我一个人来接你回家。”

元仲辛啜泣着,茫然不知所以。

王宽笑意加深,他让开身子,来到元仲辛身侧:“你看,他们都来接你回家了。”

下一刻,元仲辛泪流满面得更为厉害,顿时哭出了声。

赵简挥着手,笑着高喊:“元仲辛!欢迎回家!”

小景扬着手中的吊金兰,喜极而泣:“元大哥!欢迎回家!”

韦衙内挥着双臂,兴奋大喊:“元仲辛!怎么样!回家的礼物好看不!”

薛映笑得灿烂:“元仲辛,欢迎回家!”

元伯鳍与梁竹并肩齐站,面上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两人身侧分别站着多日未见的半斤和兴奋大叫的八斤,前者欣慰地看着重新归来的弟弟,后者淡笑抬手挥了挥:“元仲辛,欢迎回家。”

老贼晃了晃他常年不换的烟杆子,眼角挂泪:“元仲辛!回家了!”

李慕和与聂娘,安离九与素伊手里皆拿着一个精巧雅致的灯笼,笑意吟吟地望着元仲辛,眼里尽是欣慰与惊喜。

顾时,顾溪还有顾力兴奋得一直在晃着手中的烟花,顾时拔高音量大喊:“元仲辛!你看!我们也来接你回家了!”

樊宰执,韦卓然,王参政,赵王爷,萧鹤书,裴颜,明夫子,等等等等,所有人都来了。

聚在一起,只为一人。

三年前,他们用烟花把元仲辛送走,三年后,他们就要用最盛大的烟花把他接回家。

烟花盛放,家人齐聚,天底之下,元仲辛,你该回家了。

第183章

元仲辛坐在七斋后院里,面容浅笑,心满意足地看着月色下的场景:老贼和他的泼皮正架着火炉做泥香烤鸡,韦卓然和王参政他们则坐在亭子里把酒言欢,时不时地杠上几句,但都以玩笑收尾,陆观年带着顾时和裴颜等人在后院里来回转悠,新来的顾时他们望着曲折回环的假山石路惊叹不止,素伊和聂娘像是正谈论着女红织绣,安离九和李慕和则静静立在一旁,眉带笑意地看向各自的爱人,梁竹和元伯鳍就坐在桂花树下,但笑不语地望着来回追逐打闹的八斤和半斤,明明它们俩刚见面没多久,却自来熟得出乎意料,元仲辛还担心这两只狼崽会因为生疏而打架,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多了。

元仲辛深深地凝望着他们,心中动容不已,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们都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想问他这三年来过得如何,想告诉他这三年来开封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都极有默契地闭口不提,就是为了不给自己压力。

他们今晚,就只是单纯地想接元仲辛回家,仅此而已。

王宽轻轻来到他身后,把一件薄衣温柔地披在元仲辛肩头上,而后坐在他身侧,指尖撩起他的一缕发丝,眸光流转,优柔绵绵,无尽的情意化作丝丝月纱,悄无声息地将元仲辛网住,他开口低沉问道:“开心吗?”

元仲辛侧头望他,清润如玉的双眸被盈盈笑意点缀得闪闪发光,他重重点头:“开心,这是我三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王宽很想把欢喜雀跃的元仲辛揽入怀里,但若是这样做了,他就看不到元仲辛满心满眼都是高兴的模样——他已经很久都没看到过如此生气盎然,活蹦乱跳的元仲辛了,哪怕他有余生守着元仲辛,他依然觉得看不够。

王宽把元仲辛的手紧紧纳入掌中,指腹反复摩挲,他垂眸,低眉顺眼,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禁不住发出一声叹慰,他蓦然开口,一字一句间充斥着虚幻的茫然:“仲辛,我不敢相信,我居然真的,真的就这么把你盼回来……”

元仲辛愣愣地看着王宽,忽觉一阵如鲠在喉。

王宽把脸贴近元仲辛的手,掌心的微凉让他恍惚不已,王宽像是找回了只能令他心安的源泉,他放下所有的戒备与敌意,卸下这三年来他逼迫自己负上的一层又一层厚重不已的盔甲,好不容易成为那个就连当今圣上都不敢随意冒犯,跺一跺脚都足以让整个大宋闻风丧胆的铁血公子,仅仅一个元仲辛,他就立刻丢兵弃甲,不战而败。

在他最爱的人面前,他甘愿收起一身的利刺,甘愿把无害的一面剖开来让元仲辛看个清楚,摇身一变,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温润翩翩的王宽。

王宽回忆着三年前发生的一切,状若自言自语,语气迷茫无助:“你走后,我看什么都是黑的,我什么都吃不下,怎么睡都睡不着,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他过了三年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每天都靠着唯一一丝希冀过活,呼吸的每一下,心跳的每一下,活着的每分每秒,他都生不如死,痛彻心扉。

有那么几个瞬间,王宽任性地想了断了自己。

偏偏他不能死,元仲辛的命还揣在他手里,他答应过元仲辛的,要独自过好这三年。

“不过还好,你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都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你要是晚一天回来,我肯定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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