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同人)【玉阳】棋局+番外(38)

但他终于冷静下来。

“莅阳,”他扳正她,细细用眼睛品遍她的脸,“你今天说的话,我下辈子也会记得。可是,莅阳,”他缓缓举起那把刀,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你总该知道,我谢玉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我现在,”他猛地把刀向一旁甩去,“还不想死!”

刀钉在立柱上,入木三分,刀把震得直晃。

“你也不必说陪我死的话,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谢玉看向祠堂上祖宗的灵位,咬牙道,“就让该翻上湖面的风浪都翻上来吧,不斗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胜负是怎么样的?大不了输个干净,输掉谢氏门楣又当如何?人死了,才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我要死,最起码,我也要让自己死的甘心!”

莅阳看着他,已经流不出泪。“是了,”她叹口气,“你就是这样的人……你不为你自己想,也不为我和孩子们想想。”

谢玉看着她慢慢起身,仿佛失了魂,一步一步挪出去,挪到门口时,谢玉叫住了她。

“莅阳,”谢玉站起身,看着莅阳的背影,语气放缓,“对不起,就再由着我一次。若真是难以翻身,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下辈子,我堂堂正正再娶你一次,你可愿意?”

莅阳停下来,没有回头,又慢慢迈步离去。

谢玉很体面地乘轿离府。莅阳并没有去送。她还没有从这无法排解的压抑中缓解出来,家仆大呼小叫的声音惊醒了她:“夫人!大小姐怕是要生了!”莅阳一惊:“怎得会!还差着好些时日啊!”她压住心里想的谢玉,立刻着手去吩咐谢绮生产一应事务,短短一刻,七八个稳婆就已经被接到府里,热水剪刀毛巾都已经准备齐全,只等谢绮临盆。

谢绮是头胎,不得经验,不会使力,只有乱哭乱叫,然而最糟的是孩子胎位不正,一只脚已经溜出盆口,稳婆拿了干净湿毛巾裹了想往回送,奈何死死卡住,口子已经剪到最大,血水一盆一盆往出倒,莅阳看着只觉腿软眼晕。她想起她生谢弼的时候,也是难产,本来她已经神情恍惚,谢玉在门外大骂稳婆并说“保大的”的声音却那样清晰地传到耳朵里,她当时就只觉得,有这句话,她就算不屈。

“长公主啊!”稳婆颤抖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夹杂着谢绮一声一声的哭,“大小姐流血太多了,怕是……怕是保不住了,小的还可保一保的!”“我的女儿还活着,你想干什么你!”莅阳瞪圆了眼睛,狠狠抓了稳婆又用力推开进了屋,谢绮已然筋疲力尽,只大张着嘴出气,用尽全力抓了莅阳,竟抠出血来:“娘啊——保……青遥的这个孩子啊——”“傻孩子!”莅阳也哭,“你也是我的孩子啊!你是要我的命吗?!”“长公主!求您快下决心吧!大小姐保不住了!再晚孩子也完了!!”莅阳抱着谢绮哭,谢绮随手抓了什么朝稳婆扔过去:“混帐……东西……还不快……下剪子!!”稳婆满头满脸的汗,只去看着莅阳,莅阳心如刀绞,长长悲哭一声,别过脸,抱紧了谢绮。

谢弼给谢玉报了信,只说妹妹难产去了,孩子给卓家抱走了。谢玉听了久久不说话,半晌,抬眼问到:“你母亲如何了?”

“母亲病了,倒在床上,父亲放心,绮儿的事我来办。”谢弼心情复杂地看着父亲,谢家的命运可能就此发生转折,但在父亲的身上他看不到一丝后悔和落魄。

谢弼走后,谢玉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从铁窗看向外面。莅阳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他独爱谢絮。现如今,这另一个女儿竟也先去了,他开始愧疚,谢绮长得不像莅阳,因此他不甚喜欢。但到底是他的骨血,焉能不疼?两行清泪顺着谢玉的脸颊缓缓流下来,寂静的囚室里,良久,终于回荡出一声啜泣。

梅长苏是在夏江与他商谈之后第三天造访囚室的。谢玉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初时便不屑于与梅长苏认真周旋,但梅长苏很显然处处点他的要害。梅长苏甚至知道李重光,并且很镇定地告诉他,夏江现在已经不再相信他,这唯一的后路,已经被堵死。谢玉对夏江是有一定了解的,至少对夏江心狠手辣这一点上,他与梅长苏达成了共识。

他已经别无选择。

回忆快乐就会感到快乐,回忆痛苦就是双倍痛苦。那年的梅岭谢玉已经许久不曾想起,压到记忆的深渊里,以为终生也不会再去面对。此刻,在这间囚室,对着一个他认为与此事毫无关系的人吐露那惊天的噬人骨髓的秘密,谢玉无疑是痛苦的。

但梅长苏似乎也很痛苦。不知道是谢玉特有的敏感,抑或是他产生了错觉:身受,才能感同。梅长苏的存在,仿佛已经融入到谢玉口中的血雨腥风之中,这样一个文弱书生,似乎与那战场杀伐并无格格不入之感。

梅长苏临走前,谢玉问了一句:“你能保证,我不会死吗?”

“京城有誉王,江湖上有江左盟,有我在,”梅长苏只侧回半张脸斜觑着他,“你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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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谢玉一案审了一月有余,最终获罪定案,但由于部分案件证据不足,又逢太皇太后去世,皇帝大赦,终于得以判为流放黔州。

启程那天莅阳病体未愈,仍强撑着去送。两个人相顾无言。看押的守卫得了谢弼打点,便慢慢地等。

“你怪我吗?我没有听你的话。”谢玉问。

莅阳抬眼看着谢玉,她脸色苍白,尚无血色:

“是我没能护得了你……”

两个人又同时轻轻叹气。

“对不起,我没保住绮儿。”莅阳道,眼泪又掉下,谢玉看了心疼道:“你不要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我听谢弼说,你病了,好点了吗?”

“怎样才算好呢?”莅阳低低叹了一口气:“怕是好不了了。”她看了看周围,又说,“我病着的时候,那位苏先生却也来看过我,他还带了一个朋友,你道是谁,竟是那个蔺晨,他们却是一处的。那个苏哲,虽是誉王门客,也是掀起风浪之人,然而侯府已经没落,他倒愿意上门,还为你谋划后路,我也赶他不得。”

“他谋划什么?”谢玉问。

“叫你写信,”莅阳道,“说可以保命的信,越多人看见越好。”

谢玉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这是做给夏江看的。他在,秘密就安全;若夏江敢动手,莅阳便会把信公之于众,到时候才是真正的鱼死网破。

他立即叫莅阳备了纸笔,随意到旁边的铺子里寻张桌子写起来。写完之后又用牙齿咬破指尖划了一个“玉”字。莅阳看了心颤,拿帕子给他裹了。

莅阳收好了信,谢玉压住她的手道:“我还要交待你,这东西是能暂时保我性命,如若有个万一,这信不得不交出去的话,你且记住,不要交给任何人,一定要你亲自交给皇帝。”

“这是何意?”莅阳不解,“不是说能保命?”

“这是苏哲出的主意,所以是他在保我的命,如果他改变主意,我也就只有坐以待毙。”谢玉眯起眼睛,仿佛在看不远的将来,“到时候这封信,足可以掀起惊天风浪,谢氏满门都逃将不过,怕是要挖坟掘墓。你要在那之前把此书交于皇帝,只说自己和弼儿毫不知情,你首告有功,又是天子之妹,只希望能保你们母子性命,谢家,只剩了弼儿一个,一定得保住,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听完这一番话,莅阳已是泪流满面。谢玉抬手给她拭了。“今生,”他贪恋地看着莅阳,“怕是不能再见了,你要好好保重。弼儿,”他看向一旁的谢弼,“照顾好你娘。”

时辰已经不早了,看守开始来催。莅阳忍着泪拿了一个包裹交给谢玉,叮嘱他路上小心。末了,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谢玉头也不回地渐渐远去,直到影子也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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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许是因得了好处,谢玉一路并未受到苛待,走了一个时辰就停下来寻了个干净地面坐下歇着。其中一个看守递了水过来:“谢侯爷请。”谢玉微微一愣,接过水先点头谢了,又苦笑道:“二位客气,我已经不是什么侯爷了。”说着他仰头只抿了一小口,便又递回去。看守诧异道:“走了整一个时辰,侯爷难道不渴?”谢玉略尴尬道:“多谢好意,喝多了水,怕不方便,总劳烦二位。”两个看守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看守对谢玉说:“侯爷不必多虑,就算谢公子不打点我们,我们也早得了吩咐,这一路上,不会为难您。”谢玉微蹙了眉:“是何人?总不会是誉王。”“自然不是。”那看守不自觉撇了嘴笑了一下。谢玉思索了一下,又试探道:“难不成是梅宗主?”两个看守起身拍了拍腿:“侯爷不用多想了,总不会害您,咱们该启程了。”谢玉听了此言,便索性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一边擦嘴一边把水袋递回去。擦嘴的时候他才看到手上还裹着莅阳给他包扎的帕子,便拆开来看了看。白底丝绸绣着绿竹,上面沾了点点血迹。谢玉看这帕子有些眼熟,想起多年以前一个除夕,他送了一支簪子给莅阳,就好像用这么个帕子包着,谢玉买簪子的时候随便挑了这么一条,取了“竹报平安”之意。这么多年谢玉没看见莅阳戴那簪子,他也忘了,可能莅阳也忘了,却没想到这帕子却一直在莅阳身上。帕子右下角还绣了一行小字,谢玉眯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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