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风起长林同人)【旌奚】忍冬(16)
“话虽如此说,可我这心里,总是难以安心啊。”
“你放心,萧平旌对我早有怀疑怨恨,这个结局,他不会再查下去,”黎骞之笃定,“你要是还不放心,那让我和奚儿单独说几句话。”
濮阳缨没有动作。
“都在这里了,我们跑不掉…”
“砰——”
“师父!”
林奚慌忙捂住黎骞之中枪的小腿骨。
“刚好弹夹里还剩两发,一并用了算了,”濮阳缨从容地将枪放回腰间,“给你们十分钟。”
“奚儿别怕,濮阳缨不敢招惹萧家…你会没事的。”黎骞之轻轻替她擦干了嘴角的血迹。
“师父,这样不行,你不能死…”
如果说刚才林奚还算镇定,那现在,她已经彻底慌了针脚,语无伦次地哭起来。
“师父没事,十几年前就要死的,偷活了这些年,看着你长大,已经是赚了。”
“不会的,师父,我们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平旌,平旌会来救我们…我也记得路,我知道这是哪儿…”
“是,平旌会来的,”黎骞之笑起来,“他会来救你。你跟他好好回家去。”
正午的太阳升起来,终于有些微的阳光透过小窗照进这间幽暗的小屋。
“师父,你听我说。”林奚拿袖子擦干了眼泪,极力克制自己,试图保持冷静。
“师父,你不该这样死。你不该被怨怼被冤枉,不该领下莫须有的罪名背着一身的憾恨自责死去。
你是西南军区的君子医,你医过无数的病,治过无数的人。你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老师,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你应该堂堂正正地握着你为之努力一生的手术刀,你应该桃李满天下,你应该被许多人记住。
1·13大案是过去的事,师父所做的,也不过是保护自己,保护我。如果不是师父拼着最后一口气带奚儿回到上海,奚儿不会有现在的人生。
奚儿以前寡言嘴拙,不曾对师父郑重说过一句感谢,是奚儿的错。
今日不论咱们师徒二人结局怎样,奚儿只是想告诉师父,师父之于奚儿,有救教之恩,奚儿视师父如父,从没有过半分埋怨责怪,哪怕是一点,都没有。”
黎骞之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林奚如此失态,止不住的眼泪、克制不住的抽泣、紧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他,她的害怕,她的懊悔,她的焦灼。
而他还是伸出手,轻轻擦干了这个孩子的眼泪。
前路如何,死而无憾。
“丫头,没关系的。”
“你们师徒说完了吧,该办正事了。”濮阳缨并没有多好的耐心,“丫头,得委屈你一下了。”
“你…”林奚仍然试图挣扎,却被段桐舟迅速地封住了嘴巴。
“黎老弟,你下得去手?”
黎骞之拖着伤腿站起来,接过濮阳缨手中的绳子,将林奚绑在了椅子上。他俯身看见她急得发红的眼睛,木了半晌,还是闭上了眼,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
“嗬,可以啊,”濮阳缨走上前,“不过这还是轻了些,看着太假,我来帮帮你。”
他捉住黎骞之的手腕,狠狠地发力在林奚的肚子上打了几拳。
黎骞之一直收着力,却终究抵不过军人的力气,那几拳打在林奚的肚子上结结实实,林奚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他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够了。”他挣开濮阳缨的手,“可以了。”
“也行,那直接上这个吧,”濮阳缨从段桐舟的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避开要害。”
黎骞之怒目圆睁,瞪着濮阳缨久久不说话。
“怎么,下不去手?没事,我可以帮你。”
说着,他将匕首塞进黎骞之的手中,又攥紧了他的手腕。
“等等!”
萧元启扑上来,跪倒在地上。
“你…你不能动她!”他的伤势似乎比黎骞之的还重些,“你答应过我,让我带她一起回云南!”
濮阳缨噗嗤笑出了声,“蠢成你这样,活该不受人待见。”
他摆弄着匕首走近,萧元启不自觉地发起抖来。
“怂包,你既没有萧平旌的命,又没有萧平旌的本事,做什么江山美人的春秋大梦!”
濮阳缨毫不客气地抬腿把萧元启踹远了,又冷笑着回头,“黎老弟,没事,你要是实在不忍心,那就在手臂上划一刀也好。”
黎骞之的手被拽着,手中的匕首一寸一寸地靠近林奚的手臂。
“嗒——”
匕首被一粒飞石打歪飞了出去,众人皆是一惊。
濮阳缨警觉地将手放到腰间去找枪,可等他拔出枪,就已经看见段桐舟直直地倒在他面前。
他立马牢牢地揪住了黎骞之,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两人一起退到了林奚椅子后。
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迅速冲进屋子,为首的,却是一身便服持着手枪的萧平旌。
-TBC-
第二十章 ⑳
濮阳缨整个人都躲在林奚身后,还挟持着黎骞之,萧平旌不敢贸然行动,只得一直持枪与他对峙。
“萧…”
“你没必要多费口舌,”濮阳缨刚开口,就被萧平旌打断,“你看清楚,现在的情形,你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咱们俩对峙再久,最终都是我赢。”
濮阳缨似乎没想到他这么不耐烦,原本还强装镇定,现在彻底乱了阵脚。
“萧平旌,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现在就开枪毙了我,”濮阳缨阴狠道,“你现在就站在这却什么都不敢做,不就是怕我伤着你这位宝贝得要命的林姑娘么?”
萧平旌没有说话,手中稳稳地握着枪。
“是,最终都是你赢,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没准,我还能带走一个呢。”
濮阳缨左手从后掐着黎骞之的脖子,右手持枪,枪口一点点下移,对准林奚的太阳穴。
他本期待着看到萧平旌阵脚慌乱,却发现他意外的冷静。
萧平旌不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闪烁一下,只是手中握着的枪一直稳稳地瞄准濮阳缨的右手。
“萧平旌,你想清楚,我这扳机扣下去,她半边脑袋就飞了!”
濮阳缨的语气更加急躁起来,额头上也渗出汗,萧平旌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微微躬下了背,手中托着枪。
“丫头,我当萧家多宝贝你呢,不过如此嘛。”濮阳缨冷笑,拿枪口戳了戳林奚的脑袋。
林奚被堵着嘴巴,也没打算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平旌。
他离她其实很近,如果在平时,他跨两步就能走到她身边。
现在他就站在两步远的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可以轻举妄动。
她虽然神色自若,却比任何都都紧张。她知道,平旌懂得她的意思,也分得清利害;可她拿不准,平旌能不能毫无顾忌地出手。
“萧平旌!”僵持的局面似乎给了濮阳缨信心,“你想明白了,要么我和林奚一起死在这里,要么你放下枪,让我走!”
“你以为,你有的选?”萧平旌冷冷地丢出一句。
“如果我没的选,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濮阳缨愈发放肆起来,枪口狠狠抵着林奚,“我数三个数…”
“萧平旌快开枪他没有…!”
“砰——”
萧元启的声音被一声枪响打断,他惊得抱住了头。等萧平旌所带部队将他牢牢摁在地上,他才抬起头,看见萧平旌抱着林奚,濮阳缨就倒在他们身边,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突然笑起来。
是了,萧平旌哪里需要他来指点迷津。
萧平旌从来都胜券在握,不像他萧元启,可怜巴巴,连最后关头那点善意都显得多余。
萧元启的笑声,在这间尘埃落定的小屋子里显得诡异又瘆人,可就算是这样,萧平旌和林奚都没抬头看他一眼。他狼狈地组出这么个注定的败局,两个最重要的观众,还是连看都不屑看。
他被人戴上手铐拖走的时候,从众人的裤脚缝隙里看见林奚紧紧揪着萧平旌胸前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么冷静;萧平旌却笑得贱兮兮,一只手轻轻拍着林奚的背,一只手擦她的眼泪,与方才冷面持枪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奚受的伤其实并不严重,但萧庭生不放心,坚持要她在医院多住几天好好调养。萧平旌也趁机一直陪着,免受老爹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