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玉黛飞扬(97)
两人欣然前往,还未迈进门,便听到屋里头宝玉在说话,声音脆朗,时而传来着欢乐的笑声。两人心下有底了,宝玉这回是真醒了。
“老祖宗,我糊涂了这么久,让我去看看林妹妹吧。”宝玉欢喜的往贾母怀里钻,他觉得这时候提出要求老太太一准答应。
☆、玉黛飞扬红楼梦中梦(七十七)
“不行!”未等贾母回答,王夫人闯进门来第一个不同意。“你刚醒来,不见见我们这些日夜关系你的人来,你真是痴傻了,想念那个白眼狼做什么?”
“老祖宗——”宝玉见母亲训斥他,赶紧躲到贾母的背后。
宝玉是她的亲孙女,血缘关系是剪不断的,王夫人这样说他,贾母自是不高兴。“说的什么话,宝玉心性纯良,打小和黛玉玩到大,想她不可以么?”说到这,贾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嘴了,宝玉是有媳妇的人了。故而堆着笑脸起身拉着宝钗的手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宝玉,快过来,好好谢谢你媳妇。”
说完,贾母将宝钗的手放到宝玉的手上。宝钗低头假装羞红了脸,直说自己是应该做的。心里却恨恨地想踢宝玉一脚,他心里头心心念念的永远是黛玉,要这样的丈夫做什么用。看来不让这个傻子死心,他永远都不会看自己一眼。陪着老太太用完晚饭后,宝钗拉着宝玉回房了。
临要睡前,宝钗为宝玉更衣,一边忙活一边说道:“你想看林妹妹,她未必想见你。”
“此话怎讲?”宝玉不解的问宝钗。
“这段时间你昏迷了,大概不晓得,醒了后又没人敢和你说,早晚你都是要知道的,我便去做那个黑脸的。你的林妹妹与贾家断交了,敲锣打鼓的送半个梨了,已被户籍官员登记在册了。”
宝玉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身子有些发抖,向后退了几步至床边,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一个阻咧倒在床上。慌忙的起来,指着宝钗哭闹道:“你骗我!林妹妹怎么会和贾家断绝关系呢,你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不信你问袭人,问问府里其它人,全京都的人你随便捡个问!”宝钗生气的回道,埋怨的瞪着宝玉,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宝玉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袭人,袭人哀怨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再看看屋里头其它的丫鬟。不用问,答案已经写在她们的脸上了。他好失望,好失望,为什么林妹妹要这样对待他,为什么?眼中的泪水顿时绝堤,嚎啕大哭道:“我不信,我不信……”
宝钗见宝玉真的信了,死心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带着丫鬟们一起哄着宝玉,劝他不要难写姊妹情谊了,世事难料,人心不古,只有正正经经的学习考状元才是正事。
再说王熙凤这边,从老太太哪儿回来之后,心中便结了抑郁之气,倒不出的苦闷。平儿为其
奉茶理气,笑言是最近夫人心情不好连带着她受累。王熙凤苦心琢磨的事儿,被平儿一句话点头了。
“前儿你和我提起,府外有人问起利钱的事儿,我便觉得不对。加之这几日府内外祸事不断,贾家的气数怕是尽了,你我没几天活头了。”王熙凤本就伤寒病刚好,身子骨弱,今天这番一折腾,身子像一只空葫芦般,里子全被掏空了,轻飘飘的。
“瞧您说的,真吓人!”平儿从丫鬟手里抱过巧姐儿放到王熙凤身边,陪着她逗弄孩子。
“唉,你我也该准备准备了,有什么事儿要说的要做的,拣要紧的去做吧。”王熙凤说完,有气无力的倒在床上,瞧着脸颊粉扑扑的巧姐玩儿拨楞鼓,眼里含着泪笑着抚摸孩子的头。“你明儿去库房里头把两箱东西取出来差人送我哥哥哪里去,一旦我有个三长两短,巧姐儿也有个去处。”
“好,我明儿一早儿便去办。”平儿应下,犹豫了一会儿,又道:“别怪我多嘴,如果真像您说的气数尽了,这沾亲带故的人家多了,谁能逃过去?逃能逃哪里去?只得认命罢了。”
王熙凤恍然大悟,钦佩的看着平儿,自嘲道:“我竟不如你了,到现在还看不透。即便去求人,也要求个靠得住的人家。我那个哥哥贪财好色,最善玩乐,即便是不抄他的家,巧姐儿给了他跟进了火坑没分别。若是要托付,还得是靠得住的人家。可怜我一世聪明,当初竟然眼见着贾家将福星赶走。”
平儿知道王熙凤所指,安抚她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经至此,根本无法挽回什么瞧瞧王夫人对三小姐如何?小姐且如此,她这个下人不指望有什么好奔头了。
一个月后,运送贾政的囚车抵达京城,据说此案备受皇帝关注。三天后,荣国府因涉嫌谋反,被官兵包围禁严。贾家老太太因思儿心切,加之连日来打击不断,身子骨承受不住,一病不起。老太太病重之时,嘱咐邢夫人、王夫人好生过日子,将自己赞了一辈子的私房钱拿出来分了,等人全散了之后,贾母招来一老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嘱咐她一定要亲自交予黛玉。
……
“老奴虽然伺候老太太不久,但老奴知道,老太太心里头是时刻惦记姑娘的,没人儿的时候,老太太总是对着姑娘的诗稿发呆,嘟囔自己错了,错了,活了一辈子到最后错了。临走的时候,老太太还说,府里头的事儿逃不过她的眼睛,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她心里清楚着。那半只梨是她能想到送姑
娘最好的礼物——”老嬷嬷说到最后,哽咽起来,皱纹沟壑的脸上挂起一串串断了线的泪珠。
“我知道了,”黛玉隐忍着泪水读完信,将信纸还原折叠好放回信封中,对着老嬷嬷道:“你去回老太太,我会尽力的。”
“姑娘,不好了!”王嬷嬷冲进屋里,顾不得屋内的老嬷嬷从哪儿来,急匆匆的道:“二小姐差人来说贾家老太太去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去了……”黛玉一屁股坐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信封上隽秀的四个字‘黛玉亲启’,细看之下,横竖撇捺的墨迹并不均衡,忽重忽轻,可见执笔人的虚弱,定然是在颤抖的情况下十分艰难的书写完成的。
紫鹃见姑娘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悄悄地拉着贾府的老嬷嬷,嘱咐她莫要将此事说与别人,给了十两银钱,打发她回府。老太太刚走,贾府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送走了老嬷嬷,紫鹃扶起黛玉至院中,此刻已是正午时候,太阳当空热辣辣的晒着大地,天儿比以往燥热了。忽然吹来的一股凉风,竟有些透人心寒,园子里的翠竹随之摇曳,不知哪颗树上摇曳着掉落一片发黄的树叶。黄页随风飘飘荡荡落至黛玉的脚边,黛玉弯腰拾起叶子,食指和拇指摩挲着叶片。
“盛夏之时,树叶理应正当繁茂,它却因生的体衰,被风吹掉了。生老病死,新旧交替,总有一天,我们亦如这片落叶般,油尽灯枯。”
“姑娘,您节哀,莫要伤了身。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想起当初跟在老太太身边,自己得了许多照顾的好处,紫鹃的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紫鹃不知道老太太信里写了什么,她猜测多半是求姑娘什么事儿了。
“姑娘,您打算怎么办?”
“老太太早知道贾家气数快尽了,府里人张狂闹腾的时候,她顺势应了她们,和我们断了亲。老太太说她最疼我娘,娘去得早,她竟不能代为好好照看我,却也不能拖了我的后腿。荣国府和我断了关系,少了拖累,我以后行事会更方便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老太太是何等气度之人,她怎么会看不明白……”黛玉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尽量放低自己的哭声。老太太故意让自己从贾家摆脱干系,生怕贾家的后来影响了父亲,影响了自己,已经做到如此,信中仍说觉得对不起黛玉,她以前总是不自觉的偏袒宝玉,忽略了黛玉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