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少年时代同人)我们的少年时代之清晨的阳光(78)
爸爸无奈地说:“那是我发的,她失去意识之后的那些邮件都是我发的。对不起!”
邬童静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爆发了:“对不起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去找她?如果不是这份文件被我看到,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泪流满面。
“邬童,我不是有意瞒你,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邬童父亲的解释被邬童打断了:“我妈到底得了什么病?”
“渐冻症。”
邬童的心仿佛被这个陌生又可怕的名字冻住了,他捏紧拳头问:“为什么一直瞒着我,连她去世的消息都不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冒充她,让我像个傻瓜一样每天等着她的邮件?她是我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他愤怒地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转身撞开守在门口的王秘书,夺门而出。
邬童受伤后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倾城在课余时间来看望邬童,没想到却被邬童关着的门挡在了外面。
倾城看着邬童的爸爸,不解地问:“叔叔,这是怎么了?邬童是伤得很严重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住院?”
面对自我封闭的儿子,面对关心儿子的世交的女儿,邬童的父亲不顾颜面地袒露了心声,希望能找到办法开解邬童。
本以为邬童只是身体受伤,没想到心里也受了伤,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倾城沉默了。而且邬叔叔还无可奈何地说:“邬童将自己反锁在家里,已经整整一天了。”
整整一天!这怎么能行?
邬童的父亲说:“其实我有钥匙,只是现在我说什么话邬童都听不进去。”倾城深深朝门口看了过去,邬童爸爸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要不然,倾城你帮我进去和他说说?”
“这样可以吗?”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的话我想他应该听得进去。”
“好,我试一试。”邬童的父亲拿出钥匙交给了她。
她打开门,只见屋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朝屋内轻声喊:“邬童?”沙发旁的地毯上蜷缩着一个孤单的身影。听到声音后,那个身影动了动,果然是邬童。
倾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坐在他旁边,见他没有反对,就开始轻声说话了:“邬童,你们家的事我已经了解过了,其实叔叔和阿姨根本就没有离婚。阿姨在出国前就已经病了,但她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才选择以假离婚的方式离开。她还嘱咐叔叔千万不要告诉你真相。”
听到这一切是他妈妈的决定,邬童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留神细听。
倾城压制着已经开始因为眼泪造成的声音略有沙哑,继续说:“从假离婚开始,叔叔一直就很矛盾,一方面阿姨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另一方面你想见阿姨,叔叔却答应过阿姨不告诉你。叔叔想尽了办法,最终还是没能医好阿姨。阿姨去世之后,他一直很想告诉你真相,但是始终没有机会开口。”
“我妈为什么要瞒着我?”邬童的声音听起来很闷。
听到邬童有反应,倾城赶紧回答:“渐冻症是非常可怕的病,阿姨不想让你看到她那么痛苦的样子。”
看着那个又陷入沉默的背影,倾城轻轻地擦掉脸上的眼泪,强作镇定地说:“邬童,我知道你怨叔叔没有告诉你阿姨的真实情况,可叔叔也很难过。”
邬童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发出沙哑刺耳地反驳:“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他只是开不了口而已!他还冒充我妈给我发邮件……”
一想到自己读那些假邮件的时候,脑海里还想象着妈妈健康快乐的样子,而事实上妈妈已经和自己阴阳相隔,邬童就受不了。
倾城心疼邬童,也能体会邬叔叔的无奈,只是邬童和邬叔叔已经闹僵好几年了,她只好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身上还有伤,记得吃饭,不管怎么样,别让身体垮了。”说完,她以同样地轻手轻脚离开了。
邬童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抱紧了怀里的那个旧随身听。
邬童的请假天到期了,可人依然没来学校,陶西得知事情真相后,送来了早饭,本想跟邬童聊一聊,但是被拒在了门外;放学后,班小松和倾城还有尹柯送来晚饭,还有一小盆绿色的盆栽;天黑了,邬童的父亲一直守在外面,倾城也一起在外面站了很久。
但邬童的门一直没有打开过。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邬童还是没有开门,门外的食物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他身体会垮的。
倾城顾不上其他的了,拿出之前邬叔叔给的钥匙打开了门。打开门后,邬童正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疲倦的眼睛自始至终一直盯着手中的那个旧随身听。
“邬童,邬童。”喊了几声,邬童一直没有反应。倾城走到他面前,跪在了沙发前,痛心且恳切地说:“邬童,振作一点,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身体会吃不消的。”说完,倾城眼角直直留下了一滴泪。
邬童终于有反应了,不过只是把眼睛朝倾城那看了眼,连头都没有动一下。
她擦掉眼泪,邬童发声了,他无力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管我?”倾城的情绪还没调整回来。他又问:“你们为什么要管我?”
她哽咽地回答:“因为我们是朋友。”
他疲惫地将头转过去看着她:“朋友。”
“没错,朋友,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到底朋友是什么样地感觉,现在我已经彻底明白了:当朋友伤心难过时,我会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甚至‘更上一层楼’”
邬童OS: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用心良苦地说:“邬童,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你,但是你想一想,阿姨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吗?她那样用心良苦地隐瞒你,就是为了你能够正常地、快乐地生活。”
他闭上眼,痛苦的声音从喉咙深处传来:“正常地、快乐地生活?我现在一想到我妈被病痛折磨的时候,我却毫不知情地在吃喝玩乐,就无法原谅我自己,更无法原谅他!”他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我理解你,但是你再好好想想,你现在不吃不喝不睡,把身体折腾垮了,谁来代替你妈妈好好生活。”
邬童不想在听下去了,他起身,倾城有些惊喜,也站了起来。不过没想到,邬童用当下疲惫的身体的力量把倾城一点一点推出去,倾城当然是可以阻拦的,不过邬童目前的状态哪能和他硬碰硬。
他说:“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不要让我影响到你。”不想看到你为我伤心难过的样子,不想让你和我承受一样的痛苦,因为这样我会更难受……
在门槛那,他用尽全部力气把她推了出去,立刻把门锁上。门槛外有阶梯,倾城没有站稳,直直摔了下去,手臂上有淤青,手背和脚踝轻度划破了皮。
邬童一惊,准备开门,但又把手收了回去,余光也不遗留地走向屋内。
又过去了几天,门口的食物有些已经开始发臭了。班小松看不下去了,不顾尹柯的劝阻,激动地把门敲得砰砰响:“邬童,你开门!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我们好不容易才进了决赛,球队那么需要你,你就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吗!”
尹柯赶忙拦着他,劝道:“小松,你别太刺激他……”
班小松抬高嗓门:“我怎么刺激他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他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于是决定加码,“邬童,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很厉害,其实你就是个胆小鬼!”
门里面好像有了点动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班小松再接再厉:“邬童,你要是再不出来,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邬童,我要和你绝交!还有尹柯!今天你要是不出来……”
这时,门打开了,邬童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他的样子前所未见,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衣服不知道穿了几天了,皱巴巴的。
尹柯惊呆了:“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班小松的反应就让人意外了,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拳打在邬童的脸上,直接将邬童打翻在地。邬童并没有被这一拳激怒,他无所谓地擦拭着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