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同人)[小欢喜]洋洋得意+番外(43)

他们几乎玩遍了她从来没玩过的刺激项目,方栩栩从一开始咬着嘴唇到后来大声地尖叫,眼圈红了却一直忍住,那副隐忍着的可怜模样却让季杨杨怒火中烧。

他见不得她这副把什么都忍在心里的样子,看着真是可怜,可怜到让人恼火。这个世界上爱着她的人那么多,她喜欢撒娇也罢,恃宠而骄也好,如今作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又给谁看。她心里不舒服了,大可以哭诉,大可以埋怨所有人,他们给了她发泄和哭泣的权利,心甘情愿接受她的指责,可她却什么都藏在心里,视他们的真心如无物。

倘若方栩栩是他的朋友、是一个男孩儿,季杨杨早就会打她一顿让她清醒一点。

可他不能,甚至不忍心把她骂醒,于是他要逼她一次,逼她把心里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这当然是有隐患且冒险的,他知道,然而对方栩栩这种温柔又执拗的人来说,他找不到别的办法。

起码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开始放任自己尖叫,只是还习惯性地忍着不让自己真的哭出来。季杨杨跟着她从神舟号过山车上下来,望着她的侧脸——还是那种可怜兮兮的隐忍。

这样不行——他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一个地方。

方栩栩看清楚的那一刻脚就停住了,可他动作迅速地买好了票,牵她去排队。

前面的人越来越少,方栩栩嘴唇嗫嚅几下,回头:“我不要……”

季杨杨冷静地看着她,侧耳过去:“你说什么?”

“我不要上去,”她重复了一遍,好像下定了决心,“我们离开吧,去坐其它的。”

季杨杨很可恶地——起码现在在方栩栩看来——笑了一下。

“没事的,不怕。”

他在说什么呀?今天还一直都在强迫她做事。方栩栩眼眶红红地看着他嘴角的笑,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抓着他袖子的手也改为抓住他的卫衣领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她吓得抱住他不放,仿佛一不注意他就会强迫她去坐□□射——她不怕从高空失重的感觉,但特别害怕这种封闭在小型空间往出弹的感觉。方一凡小时候捉弄她骗她去坐,方栩栩回了家就发了高烧,此后对这个项目怕得要死。

栩栩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对季杨杨也出离愤怒。她都这样了呀,他怎么能这么对她。以前他还对她那么温柔,可她生病了,他就不能不要欺负她了吗?

委屈突如其来地涌上心头,不仅是今天的委屈,或许还掺杂了昨天的、前天的、更早以前的……她捏着季杨杨肩膀上的衣料,头压在他脖子旁边,怕他非要她上去坐,紧抓着他不放,甚至哭着拍打起他来。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生病了,你不能让我坐这个……我讨厌你……”

季杨杨向前后的人说着抱歉,护着方栩栩从队伍里出来,把她头按在他胸前,没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半抱着她走下来。

他任由她打骂着,全程只紧紧把她的头按在胸前,让她的眼泪被他的衣服吸掉,怕她在初春感冒,毕竟她的外套上没有帽子。

他摸了摸方栩栩的马尾,面色柔和下来。

哭吧,能哭出来,能觉得委屈,甚至能打骂出来就都是好事。他不怕她指着他鼻子骂,就怕她把什么都放心里。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超过某个限度,人是会坏的。

痛痛快快哭一场,哭累了,晚上就能睡一场好觉。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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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方栩栩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住了,一直以来岌岌可危挺着的理智和坚定摇摇欲坠。大哭一场好像不仅唤醒了她的泪腺,心里翻涌的那些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攻陷的漏洞,咕噜咕噜地冒着泡跑了出来,在她脑海里耀武扬威地欢庆起了胜利。

人是很可怕的生物。一旦咬牙忍下来,韧性超乎想象,刀山火海都不见丝毫动摇;但倘若这种强撑的坚硬有了一个口子,那么一切外厉内荏都会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崩溃。大厦倾颓,有时只要那一根手指轻轻一推。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哭得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她只觉得心里都是悲伤,根本找不到一点乐观的情绪缓过劲去。她也知道自己在公众场合大哭不好、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拍打责骂季杨杨不好,她心里内疚,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栩栩感觉到季杨杨的手环住了她的肩,他在带着她迈步走路。她埋头在他的肩膀上,男孩子的脖颈有着温度,轻轻的皂角味好闻又干净,让她不想抬头再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只想像鸵鸟一样埋着头不出来,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至于他要带她去哪里,管他呢。就算是又要上高空,她也没有力气再害怕了。

她沉溺在自己懦弱又恐惧的情绪里,心里的小姑娘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里,把头压得低低的,闭上眼、捂住耳朵,不想听也不想看,不知道哪里才有净土,才不用面对这可怕的世界。

仿佛抽水塞子从箱子底下拔出,发出“嘟”的一声,水声清沥沥,世界的纷杂声音又闯进她的耳朵。只是这次是柔和得几乎要跳跃起来的轻灵音符。

方栩栩睫毛颤动了一下,眼珠动了动,抬起被泪水濡湿的眼帘。

金色、白色、蓝色、粉色,温暖又明亮的色泽,白马与南瓜马车,天花板浮雕着白胖的天使,有着纯白的翅膀和金色的光环。天顶上是圣洁的纯白,手边的浮雕玫瑰微微泛粉,童话一样的质感。

旋转木马?

这个画风一下子变得太快了,让她都有些破涕为笑。栩栩眼里还挂着泪珠,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上了木马,周围几个小孩子都好奇地看着她。方栩栩都不敢想外边围着的人怎么看她的,这么大个人抱着木马哭,她自己想一下都觉得脸皮发热。

木马正随着叮叮当的音乐慢慢转动。栩栩本来在一侧坐着,伸腿到另一边坐好,扭头看,季杨杨站在旁边,就像那些要来照顾小孩子的家长一样,只是太年轻太英俊了。

刚才她听到的乐声,不只是大型设备播放在空气里的旋律,更让她清醒过来的,是他低声在她耳边顺着音乐哼着调子,手拍着她的背,让她平复心情。

季杨杨看着她眼里的神采回来,坐在浅蓝色马鞍的木马身上破涕为笑。他靠着框架柱,微微笑起来看着她。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让她上那个弹射蹦极装置,怎么舍得呢。他只是想让她说出那声“不”而已。

方栩栩擦了擦眼泪。她知道季杨杨什么意思,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虽然她意外最终是他第一个来强制把她的伤口撕开,但却感受到一种“终于来了”的释然。

她不需要再在他面前伪装得很快乐,也不需要做一个乖孩子。

在他面前,她是方栩栩自己。或许在季杨杨心里,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听话懂事的乖乖女,而是一个听不进人话的小麻烦。

最起码他最初的时候是这样看她的。

方栩栩笑了,泛着泪意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小朋友。孩子总是能让人心情放松的。

“这周围都是小孩子。只有小朋友才会来坐这个。”

季杨杨歪了歪头:“你不是最喜欢旋转木马吗?但因为长大了所以不好意思再玩了。”

方栩栩仰头,想起她曾经坐在季杨杨卡丁车的副座上,生气地起来要走。那时季杨杨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手肘撑在车门上,取笑她:“你连坐卡丁车都怕,该不会只能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吧?”

季杨杨的小舅舅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偷笑,场内其他车手也在暗戳戳关注这边,栩栩站在车道旁边,羞得要死,恨不得找块砖往季杨杨戴着头盔的头上砸。

她眼睛一闭,破罐破摔:“你还就说对了!我真就特别喜欢旋转木马!晚上去坐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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