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院长亲自批的，您需要静养。”护士不卑不亢。
“你们院长一定老来气血虚吧？自己睡眠不好还要折腾别人，这种人一般中年就早早谢顶。”
护士：“……”
李白轻咳几声：“你要吃什么？我去买早饭。”
“干嘛你去啊，”韩信一把抓住他的手，转而冲护士嬉皮笑脸起来，“护士小姐，我不能离开我男朋友，你能行行好，帮我们买两份早餐吗？”
“……”
“真的，我现在又聋又瞎，特没有安全感。”
李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韩信你TM能别说了么……”
“行了行了，别卖惨了。”护士小姐利落地收拾好药物器材，翻了个鄙夷的白眼，“楼下粥面馆的粥，或者米线可以么？”
“可以，太谢谢您了护士小姐！”韩信说着就要掏钱，“您真是好人，救死扶伤，关爱情侣……”
“我叫妲己！”懒得跟韩信多说，护士推着推车转身离去。
“你干什么啊？”李白极不情愿地被韩信拉到床边坐下，“丢不丢人啊韩队长，几岁了，还诓骗小护士？”
韩信不说话，上前就捧住他的脸，轻车熟路将人吻住，半逼着对方配合自己交换暧昧的湿吻，迂回了好几个回合才松开，而后整个顿时像换了个人，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干什么？”无奈又懒得发作，李白仅仅抹了抹唇角，弱弱地质问了一句。
韩信理直气壮：“能量不够需要补充，吸精气。”
李白又好气又好笑：“我又不是狐狸精。”
“不是狐狸精胜似狐狸精，或者其实你就是狐狸精转世吧？”
“你少得寸进尺，还来？走开！”李白手用力往人脑门上一按，对韩信的二次攻击抵死不从，大半个身子都要倾出床外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弱弱的呼喊。
“抱歉，打扰了……”
“卧槽！”李白被突然推门进来的人吓到，这一回真的从床上滚下去了。
韩信没来得及将人拉住，下意识回头看去，忽然一怔：“……是你？”
李白探头后，也认出了来人。
“对不起！可是我敲门了，你们好像没听到，但里面又有人说话，所以我就进来了……哥哥，你们昨天在高架上出车祸的消息……新闻头条都是，我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
是前阵子AB城交界的郊外，一家四口外出旅游被劫匪案件里，被劫持的那位女孩子。
韩信想了一下，那边反馈事后结案反馈说，她父亲确实是被送到B城第一医院救治的。所以在这里见到她，也并不奇怪。
不过韩信关心的不是这件事。
女孩手里抱着一盒东西走了进来，缓缓递到韩信跟前：“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从我爸爸那里拿了点……”
李白爬起来站稳，看清楚那是一盒包装精致的绿豆糕。
韩信自然地接过，利落拆开，动作连贯地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等李白反应过来大叫的时候，韩信已经一边嚼着一边道谢了：“谢谢啊。”
“喂！……你现在不能吃这种！”李白用力拍了他一下，那表情看上去就差直接拿手伸进韩信嗓子眼里生生抠出来了，“都说了只能吃流食——”
“没事，人家一点心意嘛。”韩信漫不经心地侧过头，递上去又一块，同时冲李白使了个眼色，“你也来一块？诶，对了，一直没了解，都不知道你爸爸情况怎么样了？”
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被捅了一刀浑身都是血的男人，韩信一度觉得对方会撑不住。
“我爸爸恢复得差不多了，”女孩笑道，“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谢谢哥哥关心。”
李白嚼着味道居然还不错的绿豆糕，心里有一万个疑惑，却又被韩信刚才那个不明所以的眼神暗示得生生憋了回去。
她是怎么知道韩信住院的？那么巧她就在？还有，她的声音——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何，叫何瑶。”
“昨天在体育中心报警发现炸弹的人是你吧？”韩信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像透过她文静柔和的外表里看到些什么隐藏起来的东西，不过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被韩信这么一提，李白终于想起来了。
——“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吗？”
——“谁啊？我认识吗？”
“是我。”女孩平静地点点头，“我还以为貂蝉姐姐跟你们都说过了呢，她说这次A城的警官也过来协查办案了。昨晚他们帮我做完笔录，我就回去了。”
“你怎么会去看网球赛呢？”
“这阵子我一直在医院照顾我爸爸，昨天妈妈说让我出去放松一天，我就和我的朋友去看网球赛了，我们都很喜欢网球。”
发现炸弹的人偏偏是她，这也太巧了。
李白全程没怎么说话，帮着韩信在一边仔细观察对方脸上的微表情与小动作，一边思考这次乱七八糟的全程。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间的？”
“昨天晚上你们被送进医院，我刚好也在，楼下一片混乱，我看见了貂蝉姐姐，就上去问了问，想着今早再来……对不起，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事，没有。”还好来之前已经亲过了。
“其实这一次过来，”女孩忽然认真起来，“是专门来谢谢两位哥哥的，谢谢你们救了我，当时吓坏了，一直想找个机会亲自跟你们道谢。”
“……”
突然被很诚恳地表达了感激，韩信跟李白瞠目相对，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你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警察应该做……”
“不。”女孩有些强硬地打断了他们，固执地睁大眼睛，末了嘴角逐渐浮现一丝笑意，说着意味不明让人难以捉摸的话：“好人会有好报的，哥哥。”
“……”
不知道为什么，韩信总觉得，这句话里有别的意思。
女孩款款站了起来，“那么我今天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请好好休息吧。”她的目光从韩信身上慢慢挪开，转而与李白对视着，目光里并无敌意，只是到最后也仍然没开口说些什么，便冲两人欠了欠身，转身离去了。
4
“吱呀”。
随着门被轻轻带上后，李白用力一拍韩信的肩膀，思索片刻，“我觉得……她有问题。”
“废话，看我刚才不都给你眼神暗示了吗。”
“我收到了啊，所以我才一直没讲话！不然你以为呢？”
“……想不到我俩还是有默契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真是快要受不了他现在三句话就尬撩自己一次的德性了。
“你一会儿有空去拜访一下她父亲，她叫什么来着？何瑶是吧，查一下就知道住哪间。然后还有他们家庭的基本信息，我觉得都是突破口，你有没有办法搞台电脑过来，这样我就能登上去资料库查他们家水表了——”
“查谁？查什么？”
吕布非常不符合时宜，暴躁地推门走进来，成功破坏气氛，“韩信你又想作什么妖？能不能好好养病了？”
韩信：“……”操，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吕布似乎心情十分不好，对着韩信就是一阵惨无人道的职责谩骂：“你知道因为你一个人擅自行动给全队造成多少麻烦吗？多少人陪着你滞留在B城，乱七八糟，毫无纪律可言！”
妲己也在这个时候提着从楼下买的早餐走了进来，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不敢轻举妄动，默默走到貂蝉身边站着，小声道：“貂蝉姐姐，这是……怎么了？”
“嘘。”貂蝉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邻城总队清理门户呢。”
“邻城总队？那不就是你……”
貂蝉瞥见她手里的袋子，“你这是……什么时候改行做的外卖员？”
“你还说呢，你看看你这些同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没一个好对付的，要求还那么多，有警察的样子吗？！”妲己愤恨难平。
“行了。”习惯性地揉了揉妲己的脑袋，“周末带你出去逛街吃饭，这次就当帮姐姐我一回，你是我这个医院里为数不多能信任的人，所以必须你来看着，其他人我不放心。”
“……”妲己撅嘴，末了勉为其难地哼着“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