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斗士同人)一晌贪欢+番外(13)
作为一个生活在物欲之都的无产阶级人士,苏兰特说他时常觉得自己压力很大。这个年轻男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孔,身上既有少年的纯真,又有在市井中摸爬打滚的人特有的狡猾跟市侩,矛盾的气质让他更加有吸引力,因此常被顾客骚扰。他跟我一样在酒吧里打工,每天领着不多不少的薪水,刚刚好在供应房租的同时满足温饱的基本要求。
当生意比较冷淡的时候,他就会拉着我坐到吧台前点上一杯低度数的果酒,开始讲起他的储钱大业。到目前为止,我从他那儿整理出来一共十八条近中远期目标,其中包括八十岁以前买房跟一百二十岁结婚,在一百三十岁以前成为两个孩子的父亲。而这小子今年刚满十八岁,想事情总是想得格外长远。
然而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在酒吧里忙得脚不沾地,疲于奔命地应付各种客人的基本的或是刁难的要求。在每次结束营业的时候,苏兰特总是要习惯性地抱怨一句:“要不是这里薪水高,我才不来呢。”然后掂着钱袋精神振奋,漂亮的眼睛笑得眯成两条缝,“走,卡妙,我请你去吃东西。”
“……”他之所以把目标定的那么长远,看来是不无道理的,因为钱在这小子手上根本一刻也呆不住。
这里的生活水平虽然高,但不代表没有穷人。不同的人吃东西也有不同的门道。我在这里生活了大半个月,学到得最多的就是怎么跟人讨价还价。
看着一脸凶悍的牛头人摊主,我掂量着手上这颗长相奇怪但味道绝对一流的蔬菜,指了指旁边的一棵小植物:“三科拉,再加上这个,不能再多了。”
牛头人:“拿去!真是怕了你们这些外来人了。”
……本土居民总是外来侵略者铁蹄下的受害者,这是永恒的真理。
装起今天的午饭,再抱起那一小盆结着紫色果实的调味植物,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递给牛头人大叔:“做多了,送你的。”
牛头人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不好意思地接过去:“谢谢……”
用手指碰碰那些漂亮的果子,我摇头,说道:“只是自己做的甜点,不能老受你照顾。”
逛到另一个摊位上买了肉,然后回家,不意外地看到空无一人的房子。
把食物放在桌面上,洗过手,转到楼上的卧室里。推门进去,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躺着,被子盖到胸口,露出肩膀上的白色纱布。
站在床前看了他一会儿,又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坐下。从那天把我带到这里来以后,他就一直在沉睡,明明身上的伤也一天天地好起来,但就是没有要醒的征兆。我很想骂这个不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就把我强行带走的混蛋,但又觉得没意思。他根本不知道我在骂他,也不会给我任何反应。
那天我从黑暗中转醒,就发现昏死的他被我压在身下,气息微弱。环顾四周,尽是陌生的景物——高大的植物,辽阔的大地,天空中只有无数星辰,却没有月亮的影子。偶尔有巨型的生物在头顶掠过,投下铺天盖地的阴影,天际隐隐有火光,像随时要撕裂这一方的天幕。这大概就是他的家,属于黑暗种族的混沌之地。
我承认自己当时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少有这样对周围失去掌控权的时候。这个把我带到地狱来的人正徘徊在死亡的边缘,我不敢离开他去探索周边的一切,只好在原地等待,最后幸运地被一辆运酒的马车捎带着进了城。
那天驾驶马车的就是苏兰特。他帮我在酒吧找了工作,又垫付了一大笔钱租下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如果不是他,我跟这个还在昏睡的堕天使大概早已经被魔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忙碌,但也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比较庆幸的是,这半个月来我都适应得很好,没有要生病的征兆,肚子里的那个……咳,因为现在还看不出来,所以如果不是它会偶尔动一动的话,我可能会把这件事彻底地忘在脑后。这也从侧面说明,我已经认命了。还不知道像我这种情况到底要多久才能……咳,才能把孩子生下来,要留在这里等到事情结束后再回去也不迟。
如果他想要孩子的话,那就留给他好了,带在身边的话可能心里一辈子都会有个疙瘩。至于说什么在一起,这一点都不现实,那一晚本来就是个错误。我有大把的红颜知己,来这里之前更是向瑟琳娜求了婚,他也一样,身边有数不尽的情人。我们都不是gay,更没有感情基础,可能等孩子出生以后,他就会想清楚。
加隆嘲笑我发呆的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在深藏不露地谋划谋财害命的勾当,面无表情,目露寒光。坐在床边盯着米罗看了几分钟,又帮他掖好被角,就起身下楼去了。
吃完午饭看了一会儿从酒吧里带回来的旧报纸,对着上面对地狱七君王的花边新闻囧了很久。原来八卦真的是种不分国籍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集体行为,只觉得比起人类来,地狱居民的想象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用水杯给窗台上的几盆植物浇过水,在摇椅上躺着睡了一个多钟头,起身收衣服,又为院子里原主人留下的植物修剪枝条,猛然惊觉自己变成了居家男人,于是又囧了很久。最后等院子里的报时花亮起才底下开始数上来的第五朵花时,我关好门窗,准备出门打工。
房子离打工的地方比较远,但是租金要便宜许多,于是每天都要提早一些出门,当作不去健身房以后的锻炼。抵达酒吧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客人到了,鉴于这里不仅提供各种酒水,还会提供味道相当不错的晚餐。苏兰特正在为一桌客人点餐,见了我偷偷地挥了挥手,算是打招呼。老板慵懒地坐在吧台后慢慢地擦拭着一只酒杯,看上去同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无害。当然,只有惹过他的人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假象。
我匆匆忙忙地走进休息室里,换好制服,戴上没有度数的眼镜,力图把存在感减到最低。黑暗种族是一个奉行享乐至上主义的集体,男性个个都是高大强健,女性则成熟美艳,无论男女都散发着惊人的色气。刚开始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因为没有经验,所以总是不自觉地表现出很强的存在感,被许多女性顾客进行了火热大胆的全方位调戏,每天的生活都过得很精彩。看着狂野的美人们在酒吧里上演全武行,虽然场面刺激香艳,但老板说自己的心脏负担不起。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某天一位男性顾客借酒装疯企图耍流氓的举动。被这只熊一样的大块头在腰上来回抚摸的时候,我终于露出獠牙一拳轰在这个性向错乱的人渣太阳穴上。处于发Q期的狗熊先生摇晃两下,倒在了偏僻的小巷里。当我甩着右手回到酒吧里时,苏兰特默默地递给我一副眼镜,又伸手把我的刘海拨下来一点,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颇有难兄难弟的味道。
暮色渐深,酒吧里也越来越热闹。我端着托盘从吧台前绕过,发现苏兰特正和老板坐在一起偷懒。老板甩着调酒器,从飘逸的刘海后瞥了我一眼,然后对苏兰特说了什么。苏兰特一口酒喷在地上,狼狈地抬眼来看我,尔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莫名其妙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扣子都扣上了,没有什么不对劲。苏兰特拿袖子擦去嘴角的酒渍,向我招了招手:“卡妙,过来。”
回头看看忙碌的同事,确定还应付得过来,于是走过去:“怎么了?”
苏兰特在灯光下认真地审视我,然后捂住了脸,在牙缝里说道:“真的是这样……”
我更加迷惑,只是脸上看不大出来。老板凉凉地扫了我一眼,对着我没有表情的脸摇了摇头,转身调酒去了,微微提高音量说道:“艾尔扎克,血腥玛丽三杯,七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