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神的庇佑,这三个人居然在一个花坛里变成了三具干尸!就像是被太阳晒干了一样。警察局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凶手,虽然神父趁机开了几次讲收了几次钱祈了几次福,但是那个凶手一日没有归案,这片街道上的人家就不敢出门!
也有一些人连忙将此地的房子卖掉搬家,似乎是想逃开这片危险的土地。
安德烈坐在沙发上一派优雅的喝茶,一名看起来有些紧张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不停的偷偷看安德烈的脸色。
安德烈听了男子说出的关于斯特克家因为三个月前那场还没有告破的案件而迫不及待想卖掉在这里的祖产搬到乡下去住的理由后冷笑连连,他毫不客气的说:“既然斯特克先生是这样说的,关于他破产的消息应该是假的吧。那幢房子我们就买下来吧。”
男子立刻陪着笑点头说:“先生这样决定真是太正确了。不知道这个价格嘛……”他紧张的看着安德烈。
安德烈竖起手指比了个价格,男子的脸色顿时一片青灰,这个价格可是连报价的十分之一也没有啊!他刚想再说上两句,窗户却突然无风自开,一股燠热的卷裹着沙土的风缓缓从窗外吹进屋内。然后他就看到原本坐得好好的安德烈先生突然一脸颓色,好像身体一瞬间变得很糟似的,看他现在的脸色还真像是大病一场仍未痊愈,顿时不敢说话了。然后就见安德烈先生摇了摇桌上的铃,一位侍从立刻推开门请他离开,直到走出大门他仍然无法回神,如果安德烈先生真的身体欠安,那他可能根本没有心情在此时购买房产,这样的话斯克特先生的盘算就要落空了,他亏损严重的工厂这下可怎么办呢?而他当然也无法赚取佣金了。男子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说动斯克特先生按照安德烈先生的出价将房子买出去,这可是关系着他的钱包和下个月的房租的重大事件。
伊莫顿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整间房间只有一个仿佛奄奄一息般卧在沙发上的安德烈。他左右环顾一下看着安德烈。
此时应该由这幢房子的主人,或者也同时身兼着服侍他的安德烈来说句什么吧?可是伊莫顿看着安德烈懒洋洋卧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模样就知道他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已经三个月了,安德烈就像是步步近逼试探他的底线般,虽然称不上公然反抗,但总是在这些小地方偷懒耍滑。
比如现在,他一定又不舒服了。三个月前那次深夜里在床上他的确宠幸了他,不过伊莫顿心里清楚,自己有没有伤害到他,结果从那天早上起来起就一副不舒服的样子,或许一两天里的确是真的不舒服,毕竟是第一次接受男人,那两天里他也的确顺着他的心意,可以称得上是体贴温柔的陪伴在他身旁,不过他这一不舒服可就拖了三个月,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时光里他还会一直这样不舒服下去的。
伊莫顿忍不住暗暗发笑,这样的小心思小把戏,或许以前他曾经在后宫的女人身上见到过,不过那些女人绝没有这样明目张胆。她们的目的是求取宠爱而不是将法老从她们身旁推开,就是欲擒故纵也不会花上三个月的时间。
正想着,就看到安德烈的眼皮子动了一下,然后就呻吟着翻了个身,一副困倦难受的样子。
伊莫顿走过去伏低身轻轻抚摸着这副健壮的身体,从头顶到脚踩,虽然只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安德烈在轻轻的颤抖,而他正在努力压抑这份感觉。
直到现在仍然不肯真正屈服。伊莫顿并不厌恶这样的安德烈,正相反,如果安德烈很简单就屈服向他,那么他可能也不会如此看重他。或许他需要很长久的时间来驯服安德烈,那必定是如醇酒般甘美的漫长等待。
安德烈其实说不准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在以前他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令亨利先生不痛快,似乎看着自己的主人愁眉苦脸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而他乐此不疲。现在虽然换成了伊莫顿,他的这个习惯仍然一样。
伊莫顿渐渐凑近他,这让他有些紧张。他呼吸时的热气喷到他的耳朵边,他的身上就涌上一层层的战粟。
他说:“不舒服吗?”古埃及语听在耳朵里像石头一样粗糙硬重,用他低沉的声音说出来别有一番风味。安德烈觉得自己的耳朵深处像是被搔到了痒处一样,他忍不住侧翻身想避开这恼人的声音。
这声音让他不痛快,似乎从心底就开始不痛快起来。
伊莫顿看到了安德烈皱起的眉头和他侧身的反应,难道是真的不舒服了?他想起每年三月间埃及总会暴发的疫病,在奴隶群中肆虐,有时也会流传到贵族中间,夺去那些仍然年幼的孩子的生命。病人会发热,呕吐腹泄,最后痛苦的死去。三月本来是万物复苏的时间,但是就好像这世间的生命都是此消彼长一样,有人出生成长,就有另一个生命死亡衰老。每到此时伊莫顿者都会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世间所有的一切,生命或力量,青春或才华,都是由神赐给人间的,神所赐之物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而是少之又少,比黄金更加珍贵难得。所以,有些人得了,另一些人就没有,如果有些人得到了,那么必定有另一些人失去了。就像法老的宝座,由后来者杀死前者才能得到。而生命也是这样,这个人死了,是因为有人从他这里夺走了他的生命之火去照耀另一个人了。
他抚摸着安德烈,此时看起来立刻觉得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他的皮肤沁着凉意,修长的手指柔软无力。
安德烈只觉得身上一轻,自己已经被伊莫顿抱了起来,而他行去的方向是屋外!安德烈顿觉不妙,挣扎问:“去哪里?”
伊莫顿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不见丝毫淫|欲,倒另有一番亲近在里面。安德烈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领受了这个吻,脑袋中一片空白,这间房子中的其他人,侍从或仆人会不会看到伊莫顿抱着他走出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等安德烈回神之后发现,伊莫顿居然是把他抱到了屋顶!
他被平放在屋顶上,伊莫顿神色肃穆的站在他的身旁,抬头目视天空,一手缓缓平举向上,仿佛在迎接着什么。
“埃及的父,诸神之主,你给埃及帝来光明。仁慈的太阳神,照抚你的子民。”随着伊莫顿平缓郑重的声音,重重乌云慢慢散开,一束金色的阳光照了下来。
伊莫顿立刻伸出双手接住这份拉神的思赐,他将这份恩赐缓缓放进躺在那里的安德烈的胸口,那捧金色的阳光像有了生命一样俑进去,瞬间消失在安德烈的胸口。
安德烈像看到神迹一样,他亲眼看到伊莫顿的双手接住了一棒金色的阳光,那捧阳光像流动的水一样晶莹美好,然后伊莫顿单膝跪在他的身前,郑重的将那捧阳光放在他的胸口。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从胸口到四肢。安德烈轻轻合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这份神奇的美好。等他睁开眼睛时,伊莫顿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他睁眼,立刻问:“感觉好些了吗?”
安德烈微微一笑,不带一丝的敌意,像这般纯洁的笑容可能只在他的婴儿时期出现过。
伊莫顿得到这样的笑容当然十分满意,他将安德烈抱起来回到卧室,一夜好眠之后,在阳光普照的早晨,他温柔的唤醒睡在他身旁的安德烈。
这可真是和平的一夜。
当安德烈睁开双眼,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里透着狡黯的光彩,像只狡猾的狐狸,可是狐狸没有他的坚毅,像沙漠中的野兽,可是野兽没有他的聪慧。伊莫顿找不到足以形容安德烈的语言,他轻吻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颤动的睫毛,眼皮下快速转动的眼珠,等他抬起头,那双眼睛再次睁开,莫伊顿心生赞叹。
他一定又有什么主意了吧?
第 106 章
伊莫顿看着安德烈,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毫无畏惧的回视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他最擅长用一脸严肃来掩饰他险恶的用心的话,伊莫顿说不定真会被他给骗过去。在他的记忆里倒是不记得见过像安德烈这样狡猾的人,因为法老身旁的贵族和女人们都钟爱黄金或权势,这样不管他们的伪装多么成功,只要看到他们眼中的贪变就可以认清他们的真正的心。
但伊莫顿有一种古怪的直觉,安德烈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权势或者黄金。
他以前也这样捉弄过人吗?伊莫顿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个这样被他的严肃和正经欺骗捉弄的人。
安德烈一脸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喉咙,艰辛的张着嘴巴比划来比划去,而他的手中握着一张漂亮的信纸,那暗色的花纹足以证明这是一张价值一个英镑的最高级的信纸,现在这张纸上全是鬼划符,是安德烈用钢笔写下的用来跟伊莫顿沟通的句子。
是英语。伊莫顿当然看不懂。
伊莫顿就看着安德烈一脸挣扎痛苦,拼命的一遍遍把他的话写出来,而天知道刚才伊莫顿就说了一句话而已。
在早晨,伊莫顿在亲吻他的时候说:“快醒过来,我的安德施哈伊奈德。”
安德烈,又名安德施哈伊奈德,这个拗口又别扭难念的名字是伊莫顿赐给他的,据说里面有神的祝福。平常安德烈只会当成听不到这个名字,不过今天他醒来后倒是没装成听不到,往常他会坚持到伊莫顿叫他安德烈再起床,而今天,他转头微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