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粉世家同人)重生秀珠(50)
“我就说几句,你真忙到听自己亲妹妹说话时间都没有了吗?”
白秀珠实不想忍了,他感觉得出来,白雄起有事情瞒着她,她想起前几日李浩然说话,大概猜得出来,是他父亲李景一跟白雄起见过面了。
“秀珠……”
“景爷找你谈过了吧?”白秀珠开门见山地问道。
白雄起脸色一僵,“你——”
“哥,有什么不能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从跟金燕西开始,白雄起哪件事情不干涉她?尤其是婚事。她忽然觉得自己跟李浩然之间鸿沟真太大,她都没力气去跨越了。
上一世她还曾去上海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和金燕西余情未了,还有通信,也不知这一世是不是也能够避开北京乱局,她忽然累极了,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之前跟你说过,景爷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以为那样人家是安全吗?李浩然又真是你良人?你知不知道李浩然母亲是怎么去世?”白雄起表情很严肃,他现只想打消白秀珠这个念头,现来看,金燕西才是白秀珠好选择,毕竟金铨现又成为了总理,他不想金铨现对自己生了嫌隙,得跟金家把这关系修补回来才好。
白秀珠按住了自己额头,想笑,却笑不出来,后只能苦笑:“我知道……”
有事情,只要留心就能够听出个大概来。
别人都说是景爷要金盆洗手,可是谁不知道金盆洗手时候就是血光之灾来临时候?一旦金盆洗手,别人势力就要开始反扑,李浩然母亲当初也是名传北京城大美人,却那一个夜晚香消玉殒,听说那一夜王府井李宅都是血海,现李宅里那些开得漂亮花都是被人血浸润过。
传言或多或少带着些夸张气氛,可是李宅阴云却是传开了,那宅子向来没有什么人气,也就是换着仆妇打扫,就连李浩然自己也不是常常住那里,听说长时间以来也就景老爷子一个人住哪里,时常带着自己老烟杆子坐门口台阶上看夕阳,别人都是他抬眼眯着眼看夕阳时候是看非艳——也就是他妻子。
已经不知道非艳本名是什么了,听说是没落名门闺秀,这种动荡时代,这种出身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她有幸遇到了李景一,也不幸遇到了李景一,生下一个男孩儿就香消玉殒。
现白雄起旧事重提,不过就是想告诉白秀珠,嫁给李浩然不是一个明智决定,因为那种家庭十分危险。
“那件事之后,李景一金盆洗手自动地宣告失败,寻仇死了,他妻子也过世了,李景一这辈子都不能洗白,半黑半百地过着,现还陷着半个身子泥潭里,你若去,别人怎么看我们白家?你莫要自毁清誉,跟那非艳一样——”
原来白雄起眼中,还是白家名声,还是女儿家清誉。
白秀珠觉得自己有些误会了他,却又不得不那样想,她忍了许久,才克制住自己跟白雄起理论冲动,她只是悲切地看着他:“哥,我是真喜欢他。”
其余一切已经不用说了,她故意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就是想看看白雄起到底是什么态度。
白雄起点了一支雪茄,摇头:“你还是去踏青吧,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谈。”
他想知道,李景一到底能够为这门亲事出多少筹码。
本质上白雄起还是一个政客,他需要仔细地衡量一门亲事能够给自己带来改变。
是金公馆还是李家,一切都需要慢慢地、慢慢地衡量……
白秀珠看着低头抽雪茄白雄起很久,终还是对这个人断了念想,她表情恢复了平静,答道:“那我去给金公馆回个电话。”
白雄起点头:“你懂我苦心就好。”
她淡淡地一笑,竟然没觉得愤怒,只是心如死灰。
转身走出去,却是吩咐还花园里打理那蔷薇阿月,“你去给金公馆回个话,说踏青我也去。”
无非就是一群人去踏青而已,肯定是不止金公馆和白公馆,一定会有邱惜珍和乌二小姐这些人,还要捎上小怜。
白秀珠早有准备,只是到了时候还是有些惊讶,怎么柳春江跟小怜也?
她眉头还没皱起来,就被梅丽拉住,耳语一番,才算是知道了事情来龙去脉,不动声色地用帕子遮了一下自己嘴唇,抬头看了那边含羞带怯小怜和一边痴痴看着柳春江,忽然心烦意乱到了极点。
来公子哥儿和小姐们都让白秀珠坐到前面去,却要推到跟金燕西一起,白秀珠早知道这些人是来看笑话,却是冷冷道:“我是被人拉着来踏青,你们不说踏青事,倒是专门来编排我,这可不大对。”
那边乌二小姐也来了,跟金燕西坐得极近,原本是坐亭子里喝茶,这个时候她倒是代替了那茶倌,给金燕西倒起茶来。
立刻就有人打趣:“乌二小姐您倒是热情很,这可要把我们白小姐放到什么地方呀?”
白秀珠听这话阴阳怪气,一看说话人竟然是那邱惜珍,这些腌臜东西又是怎么到这踏青会上来?她一阵反胃,大小姐脾气一上来竟然也发作了:“别回回都拿我说事儿,自个儿献殷勤就献殷勤吧,偏要给自己戴高帽子,以为自己是做好事儿,不刺儿个谁几句心里过不去一样。”
她这话一出来,自然是有人幸灾乐祸,乌二小姐上流社会里名声不好,是个“咸水妹”,跟白秀珠这种大家闺秀是真比不得,白秀珠这是摆明了要给她难看,眼看着这白公馆势是越来越强,也没人敢去惹白秀珠,这白秀珠正气头儿上,人家明着已经说是跟金燕西分了手,跟李浩然那是正谈感情,乌二小姐和邱惜珍还不长眼地把她跟金燕西凑到一起说,也不知是怀着哪门子坏心思,这下子倒好,白秀珠不再退让,一句话就让这“好姐妹”二人丢了面子。
金燕西咳嗽了一声,想出来打圆场,却见白秀珠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怎么,燕西你吃着碗里还想盯着锅里?诗社办得不高兴了?”
金燕西心里大叫一声苦也,明眼人这都是看出来了,白秀珠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今天是带着什么样子心情来踏青,这怎么点一下炸一下啊?
眼看着气氛就要僵住,小怜竟然站了出来,“我看大家也别这么僵住了,乌二小姐跟邱小姐都是无心之语,白小姐您也大方点别置气了,这样吧,我给大家吟一首诗,大家说好不好?”
金五小姐敏之看着她,却是拉着梅丽手:“比利时女子学校出来都是一等一才女,就你厉害——”
小怜脸上划过了几分不自然,转眼却笑得好看:“五小姐说笑了,这诗是素有小李杜之称杜牧诗,名作《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吟得好。”柳春江想也不想就赞了一句。
白秀珠却是心下郁郁,方才小怜说“白小姐您也大方点别置气”,言下之意是白秀珠不大方,人小气,哪里有什么大家闺秀气度?
白秀珠还真准备小肚鸡肠给她看了。
她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自己茶杯,慢悠悠地道:“北地春迟,我们这边还是春末,江南春早就了,哪里还有什么江南春。再说了,我们这地儿,没什么千里莺啼,也没有山村酒旗,倒是有这几杯粗茶,一地闲人和闲情,怕也没几个人去感叹南朝烟雨,还是表小姐有心了,厉害,厉害。”
众人这才记起白秀珠以前那性子,骄纵蛮横,虽然说这几年改,可也只是压着一些,有时候白秀珠站别人面前也很有威严,这个时候说起话来来,那狭长艳丽眼里带着说冷不冷却有些艳光,就浮眼瞳表面,模糊之中带着清晰,字字句句都含针带刺,明褒暗贬,小怜脸上笑是挂不住。
众人都有些可怜起小怜来,说了句公道话还要被白秀珠如此针对。
白秀珠也懒得跟这些人理论,就当是她是千金大小姐脾气改不过来吧,她也不稀罕这些人理解,无非都是与虎谋皮勾当。
街道边上倒是开来了一辆轿车,杜九和李浩然都坐车里,看到了茶亭子里面白秀珠,李浩然还矜持着,杜九这流氓就不管那么多了,忙跟白秀珠招手。
白秀珠本想回头,只是跟李浩然递了一个眼神,回头,却见杜九已经推门出来,来到了他们这班公子小姐亭子前面,也不进去,只是对白秀珠道:“难得偶遇,琉璃厂一班老板们荣宝斋跟几位文人雅士开了画斋,白小姐若不赏光,怕是要失去几分亮色了。”
民国时期荣宝斋,文人雅士聚集之所,以文会友,荣名为宝,今日是于右任要来,乃是颇有风骨大家,很难一见。
白秀珠正厌烦了这边踏青会,也懒得管别人怎么看,不想管之前杜九跟自己之间不愉,她痛地答应了,却是叫了自家车跟上,跟金燕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白秀珠走得洒脱,众人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很明显,白秀珠跟他们世界已经不能交叉到一起了,白秀珠走是另外一条路。
小怜攥着拳,心下委屈极了,又有些暗恨,总觉得白秀珠嘴里吐出来“表小姐”两字跟针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