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长夜微曦+番外(26)
墙上,一根又一根指头粗细的钢针穿过逝川千寂的双臂,直插入后面的石墙,将他整个人都钉在墙上面。
上身的衣服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丝缕被鲜血沾湿,紧紧的黏在已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皮肤上。赤裸的胸膛上,到处是青紫的鞭痕,密密麻麻的覆盖着。位于心口的部位,还有烙铁留下的焦黑痕迹。右腰侧,则不知道被什么刑具照顾,缺了一大块血肉,隐隐能看见里面森白的肋骨。平时修长的五指,也被较为细小的钢针一个一个穿过,牢牢的钉在墙上。
此刻,本来一直安静的受刑的逝川千寂,正剧烈的挣扎着,已经有些止住了的鲜血也再次顺着伤口、墙壁蜿蜒流下,绘出一道道扭曲的印迹。
“逝川千寂,你真的让这些废物!……”面孔扭曲着,‘逝川千寂’一向沉寂的黑眸几乎喷出火来。
“千……”看着墙上正在挣扎的人,逝川明雪有了一瞬的恍惚。踏前一步,她伸出手,想碰触那被残忍的困在墙上的人。
“明雪!”然而身后冰冷的声音,却让她刹那醒了过来。
身子一颤,逝川明雪回过头,看着身后阴沉着脸的逝川远夜。
“不要让我质疑你身为‘眼’的能力。”一字一顿的,那人音调不高,但却让逝川明雪生生停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出一步。
沉着脸,视线在逝川千寂身上扫过后,又移到靠在墙角,正剧烈颤抖的青梵天,逝川远夜挥了挥手,示意周围行刑的人全部出去。
“家主……”在最后一个人刚刚出去的当口,逝川明雪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如果连这等魑魅魍魉都处理不了,那他也不配冠上‘逝川千寂’这个名号。”看了逝川明雪一眼,逝川远夜淡淡的说,已然恢复了一开始的优雅。
“!”呼吸一窒,逝川明雪眼里闪过一丝愤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狠狠的咬了咬唇,她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头继续注视着逝川千寂。
“是你们么?很好,我记得了……”墙上,‘逝川千寂’继续挣扎,但一开始的愤怒却已经被阴冷取代。右手猛的用力,生生的自钢针中拔出,‘逝川千寂’脸上刚刚浮现出一丝冷笑,就被惊愣愤怒所取代——那只获得自由的手,正不受控制的朝着心脏刺去。
“逝川千寂!你……”愤怒的声音霎时停止,‘逝川千寂’阴狠的看了逝川明雪和逝川远夜一眼后,就闭上了眼。而刚才那剧烈的挣扎,也一下子停了下来。
慢慢的张开眼,墨黑的眸子已经没有了刚才鲜明的情绪,只剩下往日的沉寂。左手微微一动,像刚才一样,直接指钢针中拔出来。双手血淋淋的,逝川千寂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波动,只是靠在墙上,微微喘息着。
看着逝川千寂的样子,逝川明雪脸色苍白,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呼吸。咬咬唇,她上前一步,正要去扶对方,却听见身后逝川远夜略带怒意的声音:“明雪!”
虽没有明说,但其间拒绝的意味确实不言而喻。浑身一僵,逝川明雪转过身,抬手,狠狠挥下。
“啪——”清脆的响声在室内回荡。
“逝川远夜!家主!大哥——我们的弟弟,你的亲弟弟,早就不会因为你的一丝柔软而动摇了!——早就不会了!早就……”声音哽咽起来,逝川明雪捂着脸,慢慢滑跪在地。
“……”神色一僵,逝川远夜看着神色自始自终没有改变的逝川千寂,心头不由泛起一丝酸涩——一种……久违的感觉。
“结束了?”不在乎逝川远夜和逝川明雪的样子,逝川千寂开口,除了声音嘶哑外——刚才受刑中伤到的,没有半分感情波动。
“……嗯。”微微闭眼,压下心中的情绪,逝川远夜冷淡的答应。
闻言,逝川千寂撑起身子,倚着墙壁,慢慢向外走去,神色有些疲倦——但也仅仅只是疲倦。
慢慢的,他走过堆放着各种刑具的角落,也走过跪在地上啜泣的逝川明雪身边。有好几次,逝川千寂都软倒在地,甚至有一次,他就跪倒在逝川远夜的身边。
——他的弟弟,就跪倒在他身边。
垂在身侧的手指几乎麻痹,一瞬间,逝川远夜几乎有伸出手的冲动。然而,他不能。他……也早已不需要了。
安静的、近乎僵硬的,逝川远夜看着身侧那个合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用着满是伤痕的手,撑着粗糙黝黑的墙壁,慢慢站起,再慢慢撑着墙离开。
暗红的鲜血,在冰冷的石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如当年,他亲手斩断了的……
“喀!”门合上,轻轻一声,足以……
低头看着修长的双手,逝川远夜脸上有了一丝疲倦的笑意。
隔断所有……
夜 六番队 庭院
跪坐在长廊上,朽木白哉看着天上清冷的圆月,久久不动。
“……为什么?”蓦然,他开口,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浓浓的血腥味,从身后被黑暗笼罩的长廊中传来,让本来柔和的月色蒙上了一层阴霾。
“为什么?”沙哑的嗓音自朽木白哉的身后传来,逝川千寂捂着腰部,脸上有着些许疑惑——不止是为朽木白哉的问题,还有对自己行为的不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这里。
“你有能力反抗。”并未转过身,朽木白哉的声音有些紧绷。
“……”反抗么?……微微抬起头,逝川千寂望着天空。
无边的黑暗里,月色依然皎洁柔和,亘古如此。
“……然后呢?”反抗……然后如何?有这个必要么……垂下眼睑,逝川千寂转身,不再停留。
察觉着身后熟悉的灵压离去,朽木白哉慢慢闭起眼,脸上多了一分疲倦。
无法……安心在这里停留吗?千寂……
第22章 感情×酒宴
晨 六番队队长室
“队长。”柔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朽木白哉动作一顿。
明明只是三日,却似乎很久没听见,陌生不少。或者……他本来便没有熟悉过?摩擦着握在手中的药瓶,朽木白哉垂下眼睑,遮去了眼中那一丝复杂。
随即,他直起背脊,声音冷淡:
“进来。”
“队长。”跪下行礼,逝川千寂按着平日的习惯将手中的文件分类。除了开头的一声外,他自始自终沉默,动作也十分沉稳,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然而,注视着他的朽木白哉,却沉了眼。
动作沉稳、举止娴熟本没有问题,但这却是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之后的短时间内……这,可以理解为惯于掩饰,或者惯于……受伤?
——不论哪一个,都不是朽木白哉乐意见到的。
所以,他开口,一径冷淡的口吻里,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怜惜:“既然请假了,就不用急着处理这些东西……六番的三席四席不是拿来当摆设的。”
“嗯。”逝川千寂点头,应允。
看着对方的样子,朽木白哉明白就算自己此刻这么说,下次对方还是依旧会照着自己的方式做——无关乎其他,只是直觉。
但就是知道,朽木白哉也懒得在这里纠缠,而是换了一个盘桓在心中多日、几经犹豫的问题:“你的伤……怎么样?”
似没有想到朽木白哉会这么问——或者没有想到有一天、有个人会这么问,逝川千寂脸上有了几分惊讶,但随即隐去,说:“已经结疤了……过几天就会消失。”
看着逝川千寂腕上横七竖八交叠着的痕迹,朽木白哉心中突然被愤怒占满,一如三日前那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夜晚。
身子僵直,朽木白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刻意忽略此刻过度的感情,问:“他们经常这样?”
这话说来,其实已经过分亲密。但在朽木白哉愤怒、逝川千寂不懂的情况下,却显得自然而然。
“这是处罚,所以比较重。平日的训练应该不至于到要请假的地步。”逝川千寂说得平静,甚至漠然。
——他从记事起,就被不断强迫着适应,现今也终于适应,再不会为这些动容分毫。
“……应该不至于?”喃喃着,朽木白哉几乎花了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不断翻涌的感情,没有做出失态的举动。
“嗯……做的是痛觉训练。让我在战斗中能明白受伤的程度和身体的极限。”逝川千寂淡淡的说,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只是有时候新来的人失控会下重手。”
受伤、身体极限、失控、下重手,一个个冷冰冰的字构成了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让人不忍目睹。然而生生承受这一切的人,却只是静坐着、眉眼不动,像是只在陈述一件单纯自然、平常乏味的事情。
猛的握紧拳,有那么一刹那,朽木白哉心里除了莫名的愤怒外,还多了深深的无力。
抬起眼,认真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在确定对方脸上并无一丝怨怼和自怜自哀、始终只是冷淡后,朽木白哉眼神渐渐平静、乃至柔和,开口:“千寂……”
“朽木队长?”门外传来的突兀声音打断了朽木白哉的话。
微顿一下,朽木白哉侧过头,开口:“什么事?”
“总队长吩咐朽木队长和逝川副队长前去,有事相商。”门外的人垂着头,恭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