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Who am I(69)
“请问……聂君在这里吗?聂浩源,也许他也会使用酒井浩源这个名字。”青年的神色很是焦急,快步走到沢田纲吉面前,语调急促地询问着。此时的气温还算怡人,但是青年的额头却有了一层细细的汗水,不知道是因为走得太急了,还是因为心情迫切。
沢田纲吉放下手中摇晃着打发时间的纸扇,对着青年摇了摇头,“抱歉,聂君没有来这里。”
“是这样吗……”青年微微蹙眉,垮下肩膀,显然非常失望,停顿了片刻,他又抬起头,带着一丝期盼再次询问道,“请问,您还知道他经常去哪里吗?”
“抱歉,我了解的不多。”沢田纲吉的回答打破了青年最后的希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沢田纲吉苦笑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那个……这位先生找聂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沢田纲吉叫住青年,声音和缓地询问,青年转头对他点了点头,“是啊,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完全联系不上他……打手机是在关机的状态,到他经常去的地方寻找也毫无所获——啊,对不起,竟然跟您抱怨这些。”青年歉意地笑了一下,“我告辞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坐一下吧,如果您没有下一个想要寻找的地方的话。”沢田纲吉微笑着,侧身让开门口,“在这里等一下,聂君也许会过来也说不定,我也会帮您联系他的。”
青年有些迟疑地看了看沢田纲吉,又看了看他身后似乎很是吸引他的茶馆。在跑了那么久之后,毫无所获的他身心俱平,的确想要休息一下,喝一口水,况且这也是唯一他知道的最有可能遇到聂浩源的地方。
“那么,多谢了。”青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在沢田纲吉的身后进了茶馆。
茶馆中有种舒心而宁静的氛围,让这几日一直压力巨大的青年不知为何肩头突然一轻,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很多——怪不得不少人都喜欢到这里来,青年在心里想着,不着痕迹地审视着走在他面前为他带路的青年。青年穿着浅蓝色的和服,苍白而瘦弱地似乎大病初愈,周身却散发与这间茶馆相同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亲近。
“请问,这位先生应该如何称呼?”和服青年突然转过头,微笑着询问。棕发青年尚未收回有些唐突的目光,不由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叫……”青年突然顿了顿,“你就称呼我为‘希’好了。”
“希君。”对于这有些古怪的自我介绍,沢田纲吉只是微笑了一下,没有露出任何疑惑的表情,从善如流地称呼到,这让棕发青年略微松了口气,“那么,您是……?”
还没等沢田纲吉回答,鹤田匆匆地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碗,“池泽先生,您吃药的时间到了,吃完药请去休息一下,聂先生说您不能太累……”看到沢田纲吉身后跟着的棕发青年,鹤田立即挂上礼貌的待客笑容,“这位客人就由我来招待吧。”
“你不要变得像浩源一样啰嗦了,我一直在休息,根本没有累到。”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地从鹤田手中接过碗,“对了,请用我的手机给浩源打个电话吧,就说有一位‘希君’在我这里,有急事想要找他,我暂时将他留了下来,看浩源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如果没有时间的话,就询问一下让希君什么时间、到哪里去找他比较合适。”
鹤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沢田纲吉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随后转向看着他似乎在发愣的棕发青年,“那么,希君,您喜欢什么样式的茶点?日式、中式、还是欧式?”
“中、中式吧。”沢田纲吉的话让青年回过神来,反射性地回答,随即,他神情有些诡异地再次打量了沢田纲吉半晌,“您……您姓池泽?”
“啊,实在是失礼,竟然忘记了要做自我介绍。”转过身,对着棕发青年鞠了一躬,沢田纲吉微笑着,“我叫池泽纲,这家店曾经的老板,目前只是一个无聊在这里打发时间的闲人而已,请多多关照。”
“原来您就是池泽君,我听聂君很多次提起您,请多多关照。”棕发青年连忙回礼,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刚刚实在是有些失态,因为……”
“因为,您听说我已经变成植物人了,是吗?”沢田纲吉轻描淡写地接口,看着青年有些涨红的面孔,轻笑了一下,“Vongola家族的情报能力,是无可置疑的。我的确曾经一度变成了植物人,竟然能够从那种状态恢复过来,就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沢田纲吉的话,让棕发青年顿时警惕起来,目光也变得锐利,不愧是已经统帅家族的首领。虽然仍旧稚嫩,但是却也初具了气势。
沢田纲吉却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仍旧不紧不慢地将棕发青年引向中式的茶室,像是一个真正的茶馆老板一样向他讲解着各种茶叶的优劣,然后让身着旗袍的服务生为青年泡茶。等到两人面前都摆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沢田纲吉这才再次开口,“希君不会认为,能够与聂君有这样深的交情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茶馆老板吧?”
“我早该想到的。”青年苦笑了一下,“能够让聂君如此……”他顿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关于Vongola家族的事情……聂君是不是都对您说了?”
“当然不是,聂君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想希君肯定是了解的。他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却不可以说。”沢田纲吉浅笑,缓缓摇头,“但是我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傻子,我可以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头脑去想。茶馆中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前来,只要有心,就能够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不少的消息。”
棕发青年看了沢田纲吉半晌,眼中的戒备稍褪,轻轻点了点头,“那么,池泽先生也应该知道目前的情况有多么紧急了吧?不仅仅是对于Vongola家族,甚至是……整个世界。”
沢田纲吉表情未变,只是安静地看着青年,而青年则垂下头,看着面前的清茶,神色中显得疲惫而沉重。沢田纲吉觉得他就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得到帮助,却又知道没有人会来拯救自己一般。
“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想要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只要努力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甚至是毫无作为,都没有关系,你身边一定有能够帮助你克服难关的人。”沢田纲吉的话,让棕发青年有些恍惚地抬起头,似乎被什么引诱了一般喃喃地开口,“会有帮助我的人……那么,你会帮助我吗……?”
“是的,我会帮助您。”沢田纲吉的声音温和,却没有任何迟疑,“即使力量微薄,我也会尽自己所能帮助您。”
棕发青年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戒备却已然冰封瓦解,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这样轻易地就被一个陌生人所蛊惑,在他的面前露出软弱的样子——明明,他已经决定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这样丢脸的自己了。
这个叫做池泽纲的人言谈举止绝对有着隐藏的秘密,并未对他坦诚相见,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他值得信赖,似乎体内所流淌的Vongola血液都在叫嚣着告诉他,这个人是朋友,是能够帮助他的朋友,绝不会伤害到他——这就是所谓的Vongola血统的超直觉给他的提示吗?
这份超直觉曾经救过他无数次,是否这一次同样也会帮助他?是否他可以依赖这份超直觉的判断,相信他?
棕发青年忍不住倾身向前,刚想要再次开口,茶室的门却人被有些粗鲁地推开,黑发的青年快步走了进来,刚一进门,目光就已经锁定了穿着和服的病弱青年,看到他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放缓了神情,看向棕发青年。
“聂君?”棕发青年有些讶然地看着黑发青年,他似乎从三年前就再也没有见过聂浩源这样生动的表情,聂浩源则迅速收敛了外露的情绪,对着他点了点头,“原来是沢田君,鹤田突然用阿纲的电话打过来,说有个‘希君’来找阿纲,还真是让我莫名其妙了半天呢。竟然亲自来找我,为什么不派人联络我?”
即使知道聂浩源口中的“阿纲”指的是“池泽纲”,棕发青年仍旧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以掩饰自己尴尬的表情,“最近大家都很忙碌,我也有些坐不住,想要出来走走,所以就……抱歉,这么突兀地来找你,因为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一下……希望能够借助你与多洛雷斯家族的力量……”
“那是当然的,我们可是同盟不是吗?”聂浩源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不过,在这里谈论这种话题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啊,这是当然的。”棕发青年立即站了起来,对着沢田纲吉鞠了个躬,“多谢池泽先生的招待,刚刚……对不起,出于某些考虑告诉了您假名,您可以叫我沢……”
“希君。”沢田纲吉笑着,打断了棕发青年的话,“我能够一直这样称呼你吗?”
棕发青年惊讶地看着沢田纲吉,半晌才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些艰涩地点了点头,“当、当然……我很高兴……”
“那么,欢迎您下次光临,希君。”
当棕发青年跟着聂浩源走出茶室的时候,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坐在茶桌边看着他浅笑的青年映衬着从窗棂透过的阳光,苍白脆弱到似乎一碰即碎,却又坚强到似乎是能够包容一切的——大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