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西方之玉+番外(49)
十岁……不过是十岁就能有的狠毒。想要世子之位,那也要看她还活着没有,一个下贱的婢女生的孩子还想飞上天不成,她的九儿又岂是个庶子能比较的。
在徐璮低下头看不到的角度,坐在位置上的女子唇角露出无声的嘲讽,像是站在上位者的态度藐视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眼底冷厉的光彩微微浮动却在下一秒隐去情绪,她又变回了深王府的雍容贵妇。
朱锦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只要我若想要收拾掉你,就算你有十条命也没用。
一直恭敬的垂着脑袋,来到王妃的身边徐璮心里复杂的看着地面,想着那件事情到底要不要透露,在袖子里的手掌慢慢收拢成一个拳头,指甲掐进了手心,徐璮的眼中的温度逐渐消失,为了母亲和身份……对不起了。
“你在说什么?”
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杯,平时一向从容自如的女子脸色大变的站起了身,头上的金色步摇晃动着珠翠的坠饰,滚烫的茶水从她华美的衣裙上洒落,她却如同毫无感觉到烫度,随着精致的茶杯摔在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才把她从几近恐慌的情绪中拉回了神智。
“你镇定一点,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怎么被那个庶子知晓了,但即使损失这边的人脉,你也能随时抽身离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驼着背站在女子面前,看到她的神情时不禁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再想到对方在太平王府扮演着王妃的身份这么多年,十几年的光阴都投入在一场扮演中,如果说没有任何感情才不正常,本来不说什么的老妪浑然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你若是舍不得儿子,也一并带走就是了。”
心慌意乱的宫茹菡强自镇定了下来,她无力的跌坐回了椅子,当听到老妪的话时满嘴都是说不出的苦涩,华美的王妃衣裙仿佛成了束缚住她呼吸的存在,没一次呼吸就心口生疼,不断的提醒着她该面对着最糟糕的状况,该……做出决断了。
“你先出去吧,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你可不要意气用事啊,我就在一边看着的,上面说了要你把能保存下来的人脉都交由我来接手。”
不太放心的老妪眯起眼打量着女子的神情,嘶哑难听的声音中有着老妪自己也没感觉到的嫉妒和幸灾乐祸,凭什么她就能享有几十年的富贵生活,只因为这个漂亮的皮相能讨得太平王的喜爱,所以衣食无忧的过着最好的生活相夫教子,自己就要隐藏在幕后为任务奔波。
“出去!”
女子厉声的呵斥道,柔媚的眉眼上尽是阴冷的寒意,一瞬间本该是毫无武艺的女子却生出令人畏惧的气势,就算不通武艺、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她依旧是十几年来的太平王唯一的正妻,所打交道的都是皇室乃至整个王朝最尖端的人物。
打了一个寒颤的老妪眼中终于有了点害怕,她不甘不愿的退了出去,不再提什么惹人心烦的事情了,反正事情暴露的后果又不是她来承担,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狼狈离开王府。
待人走后,浑身的力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女子双手捂住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的泪水溢出发红的眼眶,只感觉泪水滴在冰凉的指尖是如此的滚烫,比蜡液滴在皮肤上还要刺痛。
王爷,我该怎么办……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个别国的奸细,你会怎么看我……那眼神会是是厌恶的,还是憎恨的……
你会相信吗,我的确是爱你的,哪怕我们的认识只是一场骗局,王爷……
锦宁,我的九儿,母亲怎么舍得让你因为我,而失去本该应得的东西……
我无法忍受您的愤怒,也无法接受儿子不敢置信的目光,奸细……这是个多么难堪的身份,既然想要得到什么便必须放弃什么,就让这几十年前开始的这段阴谋由我开始由我而终吧。
心已下定决心,女子停止了一时软弱的哭泣,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而悲哀,因为在这一刻她选择的是骨肉,是真挚缠绵的爱情,被舍弃的自然是过去的身份。女子面露柔和的微笑,起身走回了自己平时上妆的房间,她要以最美的样子留在王爷的心中,除了她,没有人能夺走王爷的心。
第57章 世子
拿起点妆的画笔,宫茹菡对着铜镜认真的在额头上描绘着一朵艳丽的海棠,妩媚雅致的花瓣绚烂的簇放着,纤细的花蕾嫣红似火,开得比桃花还要柔媚多情。
镜中贵气天成的绝美女子凄凉的浅浅一笑,眼角流露出的哀愁更使这份艳色入骨三分,柔白的素手打开桌子上的梳妆盒,从盒中中慢慢的握紧一个纹有松林白鹤的小瓷瓶,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她的手在倒出里面的三粒药丸时却任何颤抖。
此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素手托起的是自己剩余的生命,娇嫩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忍不住急促了一秒,为了想要的结果宫茹菡毫不犹豫的将这三颗散发着奇香的药丸服入。
过了一会儿,女子眉头微颦的用手压着感到窒息的胸口,她知道这是药效开始发作了,这一生也只剩下不足一个时辰的寿命,就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了断一切吧。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将一柄匕首放进了衣袖中,她才含笑雍容的站起了身,在转身走出门外前手扶着门框,低声叹道。
“师兄,九儿就拜托你了。”
“你决定了……”
手持着羽扇的紫衣青年从房间内的屏风后优雅的走出,眸色极浓的双瞳深处仿佛也透着点点淡紫,神情忧郁中带着份说不清的飘渺,一点也看不出青年像是刚才躲起来偷看师妹的人。
曾经在他身边玩耍的师妹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风采,十几年来亲眼看着宛如小妹妹般可爱的女孩逐渐褪去了天真和单纯,在皇室的权谋纠葛中将其它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说不清是悲伤怅然,到底这世间又有人谁都不变吗,紫衣青年的摇着把轻飘飘的羽扇,白皙的手指上散发温润的光泽,文士一般儒雅的气质却多了分神秘的意味,踱步走到女子的身边温柔的拥抱住了她,削瘦的双肩在他怀里一颤,最后亲昵的主动靠近。
“嗯,我会全部处理掉,没有人能拿到关于我身份的证据。”
宫茹菡笑容纯然着将下巴紫衣青年的肩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少女时娇憨的神态,离别的忧愁在看到师兄的出现后渐渐散去,在他的耳边细不可闻的回答着他的话。叠叠的裙摆妩媚的轻扬,奢华宫装的女子拉着裙边在道了一个别后,从容的推门离去面对着接下来的局面,无论是暴雨还是朝阳,自己事情自己来承担,所以她没有去求师兄帮忙,这她的骄傲。非常文学她是太平王深爱的王妃,这点,至始至终都无人能改变……
太平王府的起处,向来端庄守礼的王妃这次却没有带着任何一个随从的侍女,无视了路上所有人的请安行礼自顾自的走着,整个人像是放开了一切束缚般鲜活灵动,令人哪怕敬畏着身份也依旧忍不住惊艳侧目。
一身长长的衣摆垂落在地上迭丽的划过,乌黑的秀发没有盘起来而放下来披在背后,简单的用几支雅致的发钗别着,带着谁都模仿不了的柔情韵味,袅娜多姿走向王爷所在的地方。
推开无数次来过的大门,一进门宫茹菡眼神就落在浑身气息压抑着的男子身上,太平王一惊,从沉寂中回过神看向走进来的女子,眼神变得复杂而悲哀,有被欺瞒十几年的愤怒,有爱人背叛心灰意冷的痛苦,各种浓烈的情绪翻滚在男子眼中唯独没有她预料中的怨恨,宫茹菡鼻子一酸险些落泪,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把眼睛里的湿润弄走。
“你来了,告诉我……我只相信你的话。”
“所以我来了,王爷。”
绝美的容颜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盈盈秋水似的眸中显现出不同往常的神采,女子竟是以微笑的态度面对着了身份的太平王,终究是她挚爱的夫君,直到现在都愿意听听她的解释,这是何等的难得。
她上前柔顺的跪伏在夫君的膝盖上,眷恋的依在他的温暖的怀中,这个男人便会为自己遮风挡雨一辈子,宫茹菡双手捧着他的脸痴痴的望着,都说世上良人少,她又何其幸运的能在这样的身份下碰到了自己的良人,一个哪怕知道了妻子是奸细依旧宁愿相信自己的话。
是啊……正因为你值得我去付出,我才敢为了你背叛了过去,这一生也唯有此时能疯狂一回了。
“让所有人都退下去好吗,我将一切都告诉你。”
……
刚进入王府不久就被师傅通知母亲出事了,在外化名为宫九的男孩哪还管其它什么事情,用上轻工连忙向父王所在的房间跑去,紫衣青年看着男孩的背影笑得冷漠至极,羽扇在手中摇啊摇的,配上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极为怪异。宽大的长袖下拧着一大包的香气四溢的零嘴,陈黎站在旁边漠然了撇了一眼好友,为他的举动很是不解。
“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是他的徒弟却如此冷漠的对待,今天出了事的应该是慕疏云平时挂在嘴边的小师妹吧,那既然出了事为什么反而置身于事外不去帮忙呢,除非是事情的结果已经注定或者不容改变,看他的神情八成也不是什么好的结果,而让他的徒弟赶着过去能看到什么好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