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我只是为了你的前途为你做了一件你没有决心做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多年前我的仇恨是无法消除,可是两年前,我的亲生儿子死在我的面前,我突然发现,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荒唐。这几十年来,我们在这里生活,皇室的日子外表光鲜,真实的滋味也只有我们自己体会。你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到现在这样的郑王,期间的苦,也只有你自己明白。她说的竟然有了呜咽。我听的也有了感动。
孩子,你的性格很像你的祖父,在本身的毁灭的歇斯底里中带着难得的冷静,这一点无论是毓靖还是毓轩都无法做到。你说毓轩负你最深,可是同时你根本无法做到完全的毁灭来回应他的负心,其实是你一直在冷淡毓轩。
说到了我心的最深处,这些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不是对她的了解,我会为了这样的话而动容的,并且真心认为她会是一个很关心人的老祖母,可是她不是。]她首先是是一个太后,一个王朝的真正的统治者,其次她的身份才是一个母亲,一个祖母,甚至一个复仇者。她不会作出有损王朝的事情,不论这样的事情是她多么想做的。我不一样,我会作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是现在没有机会。
一会你就知道了。还是有事情是超出了你的掌控的。她笑着闭上了眼睛,我发现,她的脸突然老了很多,她的笑容竟然有些得意。
太后,太后。我试着唤醒她。
她没有动,我上前摇了摇她,她还是没有动。太医,太医。我高声呼唤外面的太医。
太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他在太后床前,仔细看了看她,然后对我说,太后晏驾了。
什么?
是中毒,她喝的冷茶中有毒。
......
是中毒,她喝的冷茶中有毒。
啪,登时我扫落了桌子上的茶。
太医跪在我的面前只有发抖,这样的事情他完全无法处理。说出去是死罪,因为,毒死太后的茶,是我给太后的。
气氛如死一般的沉重。
王,大事不好了。一个小宫监几乎是滚进来的。
王,门外是轩王,他捧着一把剑跪在殿外,他的身后好象是一具死尸,鎏苏大人也在。
死尸,剑,怎么回事。
听到这些,我的手脚冰凉,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看看去。我跑着冲向了了大殿的大门。
繁重古老的实木雕花大门在我的面前打开,我看见了毓轩,跪在大殿的台阶上,手中捧着一把剑。
闪着冰蓝色的光亮的宝石,是瑶光剑。
那剑是凤仪朝的名将蓝剑魂的配剑,一直藏在深宫中,因为剑的名字和瑶光是一样的,所以我把剑给了瑶光。瑶光接过剑的时候曾经说过,剑在人在,所以从那时起,瑶光剑不离身。
今天,剑在毓轩的手中。
我饶过毓轩,走到那个盖着白步的人的身边,颤抖的手掀开了布,露出了那人的脸。
登时,我闭上了双眼,眼前一片模糊。
是泪。
身体想断了线的木偶,瘫在了瑶光的身边。
我强迫自己张开眼睛看着他。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脸是雪白雪白的,那样的白,很圣洁,很虚幻。
他解脱了,死亡可以从纷乱而荒唐的尘世中解脱,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依然在红尘中沉浮的俗人。
王,臣是奉了太后密旨,在瑶光回京途中,取其性命。说话的是毓轩。
混蛋。我从他的手中抽出了剑,向毓轩的咽喉刺去。
王,不要啊。
鎏苏在我的身后抱住了我。
剑在毓轩喉咙处半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再也无法向前了。
鎏苏大人,放开王。我好歹也是先王的骨血,是天皇贵胄,是王的亲哥哥,我到要看看,我们几十年的骨肉之情竟然比不了一个男宠。
王爷,你不要在火上浇油了。
放开,放开。我叫着,身体也在挣扎着。
毓轩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把剑尖顶到了他的胸口,用力,只有在用力一些,你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王爷,你疯了。
不,我没有疯。
你真的要陷王于弑兄的不仁不义中吗?
那也是他的选择。
你......
顿时,我的头脑清醒了,我看了周围,才明白,我的剑是伤不了他的。他应该穿有铠甲,并且,周围那么多的人全是他的亲信死士,我这一剑一刺下去,我的违抗太后懿旨,轼兄,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就作实了。
我抽回了剑,颓然的扔了出去。
走到瑶光的面前,抱起他。
王,您抱不动的,让我们动手吧。鎏苏拦在我的面前。
走开。我这样说着,可事实上我的体力确实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一侧歪。
他要上前扶我,却在我的眼神中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要碰他。我说了一句。
手中的重量压的我难以喘气,脚步有些虚浮,可心中的重量比这些更加沉重。
太后到最后竟然这样对待我,看来不论当时她让我即位的原因是什么,现在她已经选定了毓轩了。她给了毓轩一个外臣所谓的清君侧的好机会,除掉了在他们心中“以色侍君”的瑶光,并且她要我给她倒茶,作实了我弑杀太后的恶名。但是觞传位的那信不能昭示天下,因为那里也有她的罪。
毓白,事到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多余的人。
3
3、断剑 ...
太后历经三代,拥有无上的尊荣。她的葬礼同历代君主的一样隆重。
厚重的丧服盖不住人们的流言,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人们在偷偷的打量我,议论我。
但是,这些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二次进太庙,上一次是我登基的时候,这次是送太后的牌位进灵堂。
当我把手中的灵牌交给主祭祀的时候,我赫然发现,那个当时迎接我到这里来J即位的副祭祀已经成为了主祭祀。那个很老的老祭祀已经不在人间了。短短的三年,不但朝廷,就连太庙也已经物事人非了。
像当年他捧给我王冠和朝服一样他郑重的接过牌位,恭敬的放在了文御王的旁边。
我仰头看了看,传说中的嫡后没有出现在太庙,文御王的身边一直是空位。
那才是我真正的祖母,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甚至没有看见过任何证据证实她曾经存在过。
王朝不承认她。
但是文御王承认她,这也许是她真正想要的。
正在胡乱想着,眼见主祭祀正在看着我,方正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些关注。
王,请行大礼。
他在提醒我接下来的动作,我这才意识到,我走神了。
是。
我忙按照他的指示完成了古老而烦琐的礼节。
当这一切完成的时候,我走出大殿,天已经黑了。
和她相反,瑶光的葬礼很简单,甚至这些根本不算是葬礼。
没有将他入土为安,即使我给了他最好的坟墓,可是一旦我有变故,我是没有能力保住他尸骨的尊严。
在太后新丧的时候,他在我的眼前火化了,我一直等到了最后,手中遗留的是一捧骨灰。
留了一些在我的香袋中,用油纸仔细包裹住,随身带在了身上。
京城外有一条江,我孤身出城,将他撒入了江中。
我们不被世人原谅的关系,他忍受了比我更多的责难,我相信在他的世界中,他也是向往自由的。如今,滔滔江水,带着我的祝福,带走了他。
我祈祷天边的大雁,带我飞向远方。
为什么极乐的世界里,也有悲伤,也有悲伤。
多少记忆的故事,只有我心里能明白。
总有一天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在天地的那一边重头在来。
如果你不甘心,你等我。
夜了,我在江边站了一天。看了天色,转身回城。
刚好在关城门的时候进了城。
京城的街道上依然繁华,人来人往,一问,才知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中秋。
小哥,买给簪子给娘子,保证夫人喜欢。
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袖,是一个街头的小贩,手中拿了个玉簪。
哦,我尚未娶妻。
那送心上人也好呀。
我也没有心上人。
那,就送给您的母亲吧,太夫人肯定会喜欢的。
我,......
不会吧,您连娘也没有呀。
不是,那我买一个吧,多少钱?不想和他继续纠缠。
十两银子。
好。我从钱袋中拿出了十两银子,我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我并不知道,要买这样一个簪子只要一两足以。
他的眼睛盯着我的钱袋,眼光忽明忽岸。
给你。我递过银子,拿过了玉簪,继续向前走。
总感觉身边少了一个必然存在的人,平时少有的几次出来,像给钱这样的事情总是瑶光做的,我只要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好了。
一些小事就可以触动我心中的隐伤,没有长好的伤口总是痛苦难忍。算算,我们从我在禁宫初识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开过,他就像空气一样存在我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