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蕊受不了了:“闭嘴!你难道不知道船会沉!”
凯伯特夫人惊诧的看着她,露丝哪怕最无礼的时候也从没有对她的母亲这样说过话。可沈蕊顾不得了:“为什么人们都那么冷静,为什么没有人到甲板上来准备。他们难道还不知道吗?”
卡尔紧紧锁住眉头,看来他们的确不知道,不到最后一刻,白星公司不会放弃为自己争取权益,就算船要沉了,他们也不希望在船上引起恐慌。
星星慢慢升起来,海面上没有一点儿光,从船上投出来的光线像是被吸进海水里,看不见冰山也看不见海面,只有越来越凛冽的空气提醒着他们周围的确是有冰山出没的。
布朗夫人是第二个出现在甲板上的人,她看上去比平时还有圆上一圈,走到沈蕊的身边说:“你们也知道了?”
“是的,夫人。”卡尔哪怕到了现在也还端着架子,他们平静的等待,凯伯特夫人是弄不清楚状况,卡尔和布朗夫人则是默契的沉默,沈蕊完全不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如果她还有力气,一定会跑进船舱尖叫。
到了这种时间她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缺少很多东西,这个时刻流露出来的都是人的本性,他们再害怕,也还从容。
卡尔到现在也没有松开紧握着她的手,每个人都穿上了救生衣,就连凯伯特夫人也没再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大多衣着光鲜,像是刚刚从宴会厅里出来。贵妇人们被冷风一激都受不了了,扶住头靠在女仆的身上。
凯伯特夫人就是其中的一员,她不停的报怨着,真到布朗夫人对她说:“闭上您的嘴,现在让我们听从上帝的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我总算让船开始沉了……擦汗……
救生艇什么的就当是稍微开了一下金手指吧
(电影里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救生艇,有很多没翻过来没坐上人就跟着船沉了)
但最多也就是这样了。
至于有亲说的布朗夫人要求救生艇回去救人
的确是有的,但是没有得到认可
她是有钱也的确够硬气
但在那个时代,她还是个女人,男人一般不会听从女人这样的意见。
接下来的一段我好纠结
到底是让卡尔和沈蕊做同一艘呢?(这样肯定会狗血)
还是不同的?(嘛,希望沈蕊跑掉的亲们,再一次明确的说,她是逃不走的)
来吧,来包养我吧。
☆、泰坦尼克号
一艘又一艘的救生艇放置到了左舷边上,船员们虽然慌乱却依旧有条不紊的把船罩掀开来,松开缆绳,放下救生艇。
等待事情发生不是卡尔的行事法则,主动出击才是。与其站着干着急,不如想想办法。卡尔掏出怀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甲板上的人却越来越少,一开始还有人从船舱里出来看热闹,过了一会就又回去了,现在甲板上还是船员比乘客更多。
服务生们的劝说收效甚微,贵族男人女人们从宴会厅里三三两两的出来,美酒和佳肴已经把他们的骨头都泡苏了,有几个连路都走不稳,侍者扶着他们站到一边,低声解释着一切的发生。
“不,这不可能,”一位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挥挥手:“泰坦尼克永不沉没,这些冰山才不会影响它的航行。”
一些贵妇人们干脆直接回到了大厅里:“我决不会呆在这样吵又这样冷的地方。”她们轻蔑的看着试图拦住她们的服务生,昂着头离开了。
沈蕊牙齿打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害怕,明明救生艇就在眼前了,却没有一个人登上它,他们全都站在那儿吵吵嚷嚷,根本一点都想不到灭顶之灾将要来临。
人群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大多数人不相信船出了问题,他们坚持必须要史密斯船长出现解释这一切,为什么把他们从睡梦中吵醒,从热闹的宴会里拉出来。
卡尔走上去向穿制服的大副介绍自己:“卡尔·霍克利。”
莱托勒如梦初醒,他恍过神来伸出了他的手:“查尔斯·莱托勒。”他右手握着一把枪,在同卡尔握手之前,把枪放进了口袋里。
“我想知道,我的未婚妻和她的母亲,是否可以先上救生艇?”卡尔试探的问,飞快的瞄了一眼那把左轮手枪,他并不真的想要留下来,他得知道他们能得救的可能性。
沈蕊听到了卡尔的话,她不再盯着救生艇看,而是扭过了头看着卡尔的脸。卡尔侧过头安抚的朝她微笑,又转回去对莱托勒说:“你看,她吓坏了。”
莱托勒看了沈蕊一眼,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摇摇头:“船长还没有命令。”沈蕊的脸一片苍白,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死板,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想着救更多的人吗?
“那么什么时候船长才会下令?”卡尔逼近了他,他压低了声音说:“非得等到所有人都意识到出了大麻烦才开始?”他转头望了一下竖在泰坦尼克上的大烟囱:“它已经开始倾斜了。”
莱托勒强自镇定:“先生,霍克利先生。女士和孩子优先,您的未婚妻和她的母亲一定会最先坐上救生艇的。”
凯伯特夫人刚刚才紧张起来的心又松驰了,她的表情柔和下来,眼角甚至还带着点笑意:“哦,我希望那坐位能够宽敞点。”
卡尔皱起了眉头,沈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算不关心其它人,她也没有关心卡尔是否能上船。沈蕊心里起了一阵阵寒意,到了这个时刻还有人只关心自己。
沈蕊质问凯伯特夫人:“那么卡尔呢?”卡尔难道不是凯伯特家的金主吗?如果他死了,那么谁还愿意承担这大笔的债务?
卡尔打断了她,他冷淡的冲着凯伯特夫人笑笑:“夫人,你知道,也许救生船会在海里飘浮很长的时间,人多一些才能更温暖。”也能划得更远,船下沉时会把周围的一切都卷进海里去,再慢就来不及了。
船上的异样让聚集上甲板的人群越来越多,一个裹着大衣的贵族姑娘矜持的问:“为什么船不动了?”她转过头对她的同伴说:“我挂在架子上的裙子都不摆动了,你知道,它是丝绸的。”
沈蕊紧咬牙关才能忍住破口大骂,难道没人明白船就要沉了,他们关心宴会关心体面关心丝绸裙子,却来不及分一点点时间和理智来关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吗?
巨大的礼花在船的上空绽放,紫色红色黄色的小星星点燃了夜空,人们刚刚才紧张起来的情绪又得到了缓解,沈蕊知道这是求救信号,在心里默默祈祷烟火的时间可以长一点,等到有船只经过能够看见。
但旁人仅仅以为只是又一场娱乐。“怎么搞的,难道把我从睡梦里拉起来只是为了看这样蹩脚的烟火?”老先生气呼呼的用拐杖戳着甲板,他挂在耳朵上的眼镜都要掉下来了。
泰坦尼克是不沉之舟已经扎根在了每个坐船的人心里,他们根本就不去想像有别的可能性,到现在还只有少部分的人意识到出了麻烦,但也仅仅以为只是推进器坏了,过上一时半会就会好的。
卡尔回到沈蕊身边,拉紧了大衣,他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未婚妻。他宁愿那些话都是她随口胡说的,也不愿意去想像其它的可能性。
侍者被吩咐托着银盘子到处来回,他停在卡尔的面前:“您要来杯酒吗?先生?”而卡尔竟然还点了点头。
沈蕊立在当场摇头,他们都疯了,她的手紧握成拳头,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些事情发生,她必须紧咬住牙才能让自己不说出些什么来。意识到灾难就那么难吗?
卡尔没有去拿酒杯,他直接拿下一瓶酒来,侍者愣了一下,却只是点头离开了。卡尔走到沈蕊身边,看了看她。
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她不同寻常的臃肿,像是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到了身上,卡尔突然想要笑。他猜测他可爱的未婚妻一定把那条古怪的裤子也套在身上。卡尔拎着酒瓶的样子很可笑,沈蕊却笑不出来,他是明白的,起码他是明白的。
卡尔走过去把沈蕊带到人少一些的地方,这很容易,甲板上几乎是空的。“亲爱的,你听到他说了吗?”卡尔眯着眼睛微笑,用背影挡住其他人的目光,他抬手抚摸沈蕊头发:“我不能跟你一起上船。”
沈蕊瞪大眼睛盯着他,卡尔从口袋里拿出海洋之心,把它挂在沈蕊的脖子上:“我知道我们开始的并不美妙。”他拉着沈蕊的手,有力的握住:“但你依旧是我的未婚妻,如果我到最后也没能离开泰坦尼克。”卡尔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凯伯特夫人:“那么,拿上这个去找我的父亲。”
并不完全是玩笑,卡尔知道露丝母亲的脾性,如果他没有在这场灾难中生还,那么等待露丝的又是另一场婚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