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男二号(55)
吴越向东奔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顾不上擦。
……
“师父!师父!”
柳言卿半夜惊醒,竟是身边的吴越在梦呓。
不知他做了什么噩梦,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混蛋,这会瑟瑟发抖的模样却好比冰窟里捞出来的鹌鹑,男人暗哑的悲啼比少女梨花带雨的哭泣更招人疼。
“师弟?”柳言卿想把他叫醒,但没起到效果。
他只好换了个叫法,尝试着喊:“阿越?”
吴越好了一些,下意识寻求温暖,搂住师兄的腰肢便不肯放。
力度之大,几欲将其箍断。
柳言卿疼得龇牙咧嘴,论蛮力,他绝对无法和这混蛋较量。在施咒给他点教训和以德服人之间踟蹰良久,终是心软选了后者。
哎……仔细回想,也没哪次动真格揍过他。
柳言卿无奈捋着师弟健硕的背脊,感觉自己像个含辛茹苦的老妈子,只剩哄好孩子一条路可走。
吴越闹觉闹了好一会,脑袋扎在师兄怀里不肯出来。直到他浑身的肌肉逐渐放松,蜷缩的双腿变得松弛,才算从可怕的梦魇里挣脱。
“阿越?”铁臂的禁锢堪比上刑,柳言卿不胜腰力,抓住机会又喊了一次。
这次吴越醒得比较轻松,在半睡半醒之间应声:“嗯?”
意识到自己险些把师兄折断,他自觉调整了姿势,让两个人都能舒服些。
柳言卿痛苦扶腰,不忘关心:“做噩梦了?”
“嗯。”吴越点头,大手探过来,懂事的握住他遭了大罪的腰。
按摩师非常专业,跟柳言卿自己瞎揉的那几下不可同日而语。他感受腰窝处惬意的指法,于是生出一丝这小子还算懂事的熨帖,两颗脑袋凑到一起酥酥软软的耳语:“梦到师父了?”
“可能是太想他了吧。”吴越苦笑。
柳言卿呢喃:“梦里看看也好。”
“不好,没什么愉快的记忆。”吴越摇头:“打我记事起,就一直被邪祟追杀,东躲西藏,风餐露宿,从不敢停留。”
“可怜那时我什么都不懂,竟不知师父最后是替我受难,还时不时掉链子喊累。”
“没事了……”柳言卿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重复哄孩子那一套:“都过去了……”
“没事,”吴越自我安慰,没按摩多久,又毛手毛脚抱上了,还拿脸瞎蹭:“现在我有师兄。”
柳言卿对闹情绪的孩子无底线纵容,不仅没骂人,还顺势搂住,藉此安放没着没落的胳膊。
吴越还没彻底摆脱梦魇,抱了一会,心有余悸的问:“师兄不会被邪祟掳走吧?”
“你瞎想什么呢?”柳言卿觉得受到了侮辱,质问:“我有那么菜么?”
老子可是要成为魔尊的男人!
吴越疑惑:“什么是菜?”
柳言卿耐心解释:“菜……就是很弱的意思。”
他粗暴的安慰有了效果,吴越顿感安心,笑答:“那师兄不菜。”
“哼!”柳言卿得意冷哼。
“真好呢……”吴越腻腻乎乎的搂着他,感慨:“师兄不菜,我也不菜。如此一来,谁都无法将我们分开。”
柳言卿警惕提示:“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已经答应了一样。”
吴越埋首在他怀里“咯咯”发笑,莫名自负:“师兄迟早会答应的。”
气得柳言卿揪着他的脸皮问:“谁给你的大脸?你是长得帅还是做饭好?我就非得跟你过么?”
吴越猴精,在床上愿意照顾师兄作为男人脆弱的自尊,吃痛了也不还手,只是哭唧唧讨饶,捂着被揪疼的半边脸嘟囔:“师兄样样都好,可惜笨了点,看不明白自己的心。”
“看我不打死你个嘴欠的!”柳言卿张牙舞爪,还想再掐另外一边脸。
两人在被窝里打了一架,吴越故意放水,最终也没躲开,心满意足肿着脸入眠。
这次梦里没有网罗,换了另一番甜蜜的味道。
……
吴越万万没想到,一晚上能梦到两次网罗。
梦里网罗再度夺走了他最重要的人,长大的男孩得了失心疯,提剑追出去上百里地,杀得满手鲜血,双目赤红。
他们所经之处,生灵涂炭飞沙走石,只剩一片焦土。一时间搞不清楚他和网罗到底谁更像魔。
吴越再度惊醒!
外头天是黑的,身边被褥是凉的。
没有人抱着他温声细语的哄,也没有人陪他玩幼稚的撕打游戏。
师兄不见了!
吴越掀被起来,无头苍蝇般寻遍了整个院子,一无所获。
不可能的……师兄腿脚刚好,走不远。他心肠那样软,绝干不出丢下师弟自己跑路的事。
他们一直没动用灵力,不太可能惹来仙门百家的追兵。纵使有人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师兄的修为,仙门中也没有哪号人物有本事悄无声息将其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