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唯有让楚三施展轻功丢进去了。
赵浔瞧着天边那一轮月,半晌,无声叹了口气。
楚三瞧着自家殿下这幅怅然模样,又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顺带着还拿了一小壶酒出来:“殿下,这也是胡记的烧鸡,属下特意多买了一份。明鸢姑娘在院里吃,您在院外吃,虽然中间有着一墙之隔,也勉强算是吃着同一顿晚膳了。”
他顿了顿,想起句诗来:“属下听闻有一句叫‘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如今您同明鸢姑娘这是共吃一家的烧鸡,这多么有情调。”
外头荒草萋萋,蝉鸣凄恻,赵浔瞧着楚三手上那只油纸包,只觉愈发凄凉。
接下来数日,别院之中怪事不断。小橘总是是不是叼来些奇怪的物什,诸如缺了一只翅膀的竹蜻蜓,一截女儿家用的发簪之流,除此之外,有一日,她们还听见有人在屋脊上吟了首诗,吓得画采当场惊呼了一声。
最终,画采得出个结论——别院中只怕不是闹了妖便是闹了鬼,再不然就是当真被仇家盯上了。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竹蜻蜓原本是个完好的,那发簪的雀眼原本也是在的,奈何小橘叼得用力了些,瞧着不错的又顺带着玩了一回,便成了这幅模样。
第十日,赵浔和楚三雷打不动地来了别院外头。
楚三颇有信心道:“殿下,属下觉得明鸢姑娘大抵已经知晓您的心意了,昨日属下去吟诗诗,画采姑娘还应了一声。”
然而,一抬头,他却瞧见自家殿下面容沉沉。
赵浔朝别院的方向指了指:“你且瞧瞧那是什么?”
顺着赵浔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院门外的守卫几乎多了一倍,先前虽说戒备森严,也不过十数人,眼下毫不夸张地说,几乎是十步一人了,个个都打着十二分精神,手中的刀剑泛着寒光。
再仔细看,院墙上多了些铁丝网,墙头还挂着几张黄符。
楚三悚然一惊:“殿下,莫非别院中闹了鬼?也不晓得是哪出的魑魅魍魉如此不开眼,竟敢来此装神弄鬼。不若属下去瞧瞧,免得明鸢姑娘和画采姑娘害怕。”
赵浔瞧了楚三片刻,深吸口气:“你方才说昨日吟诗时画采姑娘应了,她是怎么应的?”
楚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她‘啊’了一声,很是激动的模样。”
赵浔:“…”他大概知晓着院墙上的黄符是为谁贴的了。
楚三继续道:“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属下立时冲进去,定然替您护好明鸢姑娘。”
赵浔按了按额角:“算了,回去罢。”
楚三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不晓得这好好的,怎的忽然要回去了。
第二日,赵浔正在府上看公文,楚三忽然急匆匆地跑进来,气都有些喘不匀的模样:“殿下,大、大事不妙。”
赵浔淡淡看了他一眼:“本王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遇事沉稳些。”
楚三急得额角起了涔涔冷汗:“听闻谢府要办相亲流水宴,就定于三日后,京郊别院。”
赵浔霍然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楚三:“…”方才不是说要遇事沉稳的吗。
第48章 请柬 楚三心道,要遭。
午后的日光自窗棂淌进屋中, 赵浔被笼在和暖的日色中,面上都镀了层日光,然而, 他的眉眼冷下来,面色没有半分和暖。
楚三顿了顿:“殿下,是这样, 先前您不是叫属下送去些合适的人选吗,那日属下也同您说了这么个坏消息,就是谢少傅觉得您的眼光还不错,当然, 谢少傅自个儿也一直在给明鸢姑娘物色合适的人选,这点您也是晓得的。”
说到此处,楚三瞧着自家殿下黑着的一张脸,不由咽了咽口水:“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听说这相亲宴办得还挺热闹, 毕竟退了婚, 就是同先前不一样。”
楚三很快便觉察出了自己的失言,他讷讷瞧了一眼赵浔, 此时此刻,赵浔已经平静下来, 脸上面无表情,瞧上去很是平静。
楚三心道, 要遭。
殿下上次做出这种反应, 还是在戏楼之中,下一瞬,他手中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在刺客身上穿了个洞。
这是风雨欲来的架势,楚三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 望向赵浔幽深的眸子。
殿下该不会正盘算着如何去别院砸个场子吧?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若殿下再登别院的门挑衅上一次,可就大有不妙了。
毕竟明鸢姑娘和她阿兄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况且身为殿下最贴心的属下,殿下要去,他就得跟着一起。如此一来,画采姑娘只怕再不会理他了。
楚三正悬着一颗心,便听得赵浔沉声道:“何时?”
问得言简意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