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北凉女子,生来便是高山而非溪流,当于群山之巅俯瞰沟壑。”(注:原句出自张桂梅女士的女高校训。)
“我北凉女子,亦能身着红妆,驰骋沙场,巾帼何许让须眉。”
“我北凉女子……”
声浪带着独特的音色,第一次真正的在众人面前冲刷着看不见的禁锢。
赵焰秋本也是来看热闹的,但看着那窗口的一抹如寒雪中的红妆,直接懵了。
他看到了什么,这……这是他北凉长公主啊。
这要是传到了圣人耳中,还不得拔了莫少珩的皮。
也有人发出不少惊呼,因为他们也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平时在他们眼中,家里温柔恰然的妹子,子女,现在……现在竟然俨然一副博学才女之姿站在窗前。
多少人,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都不自知。
不是吧?看错了吧?不可能吧?
但天天呆在自家府邸,天天见面的自家妹子,子女,哪有认错的可能。
但明明应该十分熟悉的人,现在这一刻,他们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还有,这明明是一群女子整齐的朗声,为何竟然让他们觉得如此的震撼人心?
或许也正是由一群女子发出,所以才有了这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生来便是高山而非溪流,当于群山之巅俯瞰沟壑?
他北凉贵女,从一出生定是娇贵的,但是吧……但是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大声朗出,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直接呆滞了。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震撼。
莫少珩也是一叹,上次他去长公主那里,这些北凉贵女多生感叹。
她们十分喜欢她们的诗词百人团,但却只能自娱自乐,不敢示人之前,多有遗憾。
每次都只能偷偷摸摸,时间一久,心中自然颇多淤积,为何她们女子连自己小小的一个爱好都要偷偷摸摸,她们明明也没做什么违背公序良德的事情。
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
莫少珩当时听着也颇为感叹,世道艰难,对女子更甚。
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强行与整个世俗礼教抗衡,别说他做不到,连圣人都得三思。
除非……恰逢其会,做到天衣无缝,不让任何人能拿出把柄说事,一点一点的撬动这个世俗的不公。
恰好,昨天南离使团的人居然使计,让他不用诗文进行文斗,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明经,想到了长公主的女子百人团。
若是平时,拉出这个女子百人团,莫少珩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其他人怕是就不这么想了,特别是那些思想老旧的老古板。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现在这女子百人团出来是为北凉争光的,要是她们赢了,谁还敢说三道四?
要是真有人敢说,直接怼回去,你那么本事,你为北凉争光去,去和南离的名士文斗去,看看你们能不能战胜了南离名士。
要是做不到,用莫少珩的话来说,就是没本事少哔哔。
莫少珩昨日修书一封,让人送去长公主那里,本是打着询问的意思。
结果,这些北凉贵女比莫少珩还激动,她们早就不想偷偷摸摸地像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也就有了现在,这一群站在窗前,连她们的亲朋好友都差点认不出来的高岭之花。
王之翰作为比斗的人,最先反应过来,“这是我南离和北凉的名士之争,你居然让一群女子……”
话还没说完,莫少珩就道,“我北凉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再说九思公都没有反对,你为何如此气急败坏?”
顾九思:“……”
他只是还没有回过神而已。
这时,楼上,一身红妆的长公主赵瑾禾开口道,“古人独爱飞花令,今人又做贴题诗,两位今日来闯我这飞花令阵,祝两位旗开得胜,天下传名。”
言语稍显冷清,又不失从容。
倒不失一个不错的主持人。
这样的赵瑾禾也是这女子百人团的一颗定心丸。
接着道,“午时已到,比试开始,请南离使团出题,每人答题时间为三十息。”
王之翰:“……”
莫少珩说了一句:“怕了不成?”
王之翰眉头一皱,其实刚才南离使团已经商量好题目了,心中道,就算出丑也是北凉出丑,和他南离有什么关系。
既然北凉都不怕,他们怕什么。
一群女子而已,能有什么才学。
王之翰说道,“就以花为题。”
赵瑾禾的声音传来,“按照飞花令阵的规矩,由我先抛令,两位请接令。”
“唯有凡花最灿烂,花开之时天下知。”(注:本章诗句皆由肥皂改写(捂脸))
句中出现了两个花字,算是给出了选择,只要接令的诗句的“花”字在这两个位置的任一处都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