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重地,程郡守是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并且整个书房外都长时间派了两队的人轮流执守,书房的门锁也只有一把钥匙,只攥在他一个人手上,这般严防死守的情况下,怎么还能有人这样来去自如的进出他的书房?
程郡守为官这么多年,手上自然也没那么干净,再加上和燕王府有牵扯,这些秘密都被埋藏在书房中。种种原因牵扯之下,他自然对有人能这么轻易进出他的书房而感到毛骨悚然。
门外一直等候着的侍卫赶紧冲了进来,见家主捏着一封信信,面沉如水的站在房间里,顿时心下咯噔一声,虽然不知所以,但是多年经验让他赶紧跪下请罪。
“今日可有什么人来?”程郡守脸色铁青的看着他。
侍卫赶紧道:“属下当值时候,并未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果真?”程郡守抬眼望去。
“属下不敢欺瞒郡守。”那侍卫赶紧惶恐道。
“下去吧。”程郡守刚要将人挥退,就看见手上信件署名,正是燕王府二公子。他顿了顿赶紧补充道,“等一等,将这信亲自给二公子……不,给世子送过去,送过去。”
那侍卫赶紧恭敬应是,上前取走了书信。
“等见了世子,就告诉他这封信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老夫书房的桌子上的。”
程郡守说着,视线牢牢的落在被侍卫接过的那封信上。不知是何人送的信,竟然有这般能耐进出他的书房,此人若是一日不找出来,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程郡守倒是想将信拆开来看一看,但是那是二公子的信,他有这个心又哪里敢啊。若是让那里成为自己送去的信,有被拆封的痕迹,那他怕是要头顶乌纱不保了。
很快,那封信便被送到了姬擎临时落脚的别院。
别院坐落在岐郡最金贵的地段,偌大的别院只有姬擎和姬池两个主子住,其他的都是侍卫暗卫之流,就连仆婢也少得很。
岐郡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处理完善,叛军也诏安的诏安斩首的斩首。渭水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水面上船只往来贸易不绝。
空旷的院子里,姬擎和姬池站在院子中的八角凉亭中,对座喝的酒。
天色微微昏暗,院子中寒风萧瑟动人的很,然而姬擎、姬池两人都是冷惯了的长大的,在军之时也在冰窟里待过,相较之下这院子里的这点寒风便不算什么了。
下午的时候天便阴了下来,在这多变潮湿的地方,岐郡常年便是时晴时有雨。
姬池心下还想着明婵收到信之后,又娇又气的表情,顿时就心尖儿痒痒。
当时他就该亲自去送信,好躲在暗处瞧瞧,她收到信之后是怎样一番表情。虽说此女性子刚硬了一点,但是到底是一届女子,被他这样容貌才情家是绝佳的男子脉脉含情地写信调戏,定然是……定然是……
姬池心下满意自己的举动,格外得意,面上不由的就带了出来。
八角凉亭外已经纷纷飘起了雪,这雪不大不小,却因地势干燥。很快便在地上积攒起了一层薄薄的积雪。
姬池望着这飘飘扬扬的雪,心下万分期待明日见到明婵时候的场面。
坐在姬池对面的姬擎披着厚厚的大氅,手里捏着一盏白玉酒杯,望着姬池飘飘欲仙的神色,心下冷笑:“二弟笑成这样,可是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姬池哪里会和大哥说这些,很是冷漠的便摇了头:“不过是按了大哥吩咐做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姬擎也不欲理他那些破事,他眼神阴暗下来,看着姬池道:“明日孟明婵过来别院,你就不用过来了。”
他这好弟弟,向来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送去客栈的那封信原本是姬擎交给下面人去做的,却不想这差事半路被姬池招揽了过去,还自作主张地写了信件,让人送了出去。
也不知他在信上写了啥了,左右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来。看他笑的这样,便也可以知道,那信上定然是没写什么好东西的。
姬池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沉,他漆黑的眼睛像是能喷出火一般看着姬擎:“大哥做什么事情都要避开我,是怕我抢了你什么功劳?看来是从来没把父王的话放在心上过。”
“姬池,上次的事情又不是你捣乱,那支叛军小队的头领也不会死。”姬擎眸色警告的看着他,“父亲让我带着你是想将你教导的稳重一些,你到底是来玩的,还是真心想学什么?”
姬池冷笑了一声,没有再去多费口舌跟他辩解。左右就算是不让他来又如何?他还可以翻窗户或者翻院墙等等从别的地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