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背后黑衣被血液濡湿,直挺挺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剑窟。
出现在门口的幸侯面容刻板的抱剑单膝跪地请罪:“让小姐受惊了,幸侯请降罪。巡城卫已到那些刺客已经跑不了了,如今还在负隅顽抗,很快便能全部制住。”
见他手脚还健全不像要死了的样子,明婵便放下心了,道,“我和香竹都没事,你快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幸侯恭敬的道:“谢小姐体恤,只是属下现在还不能走,刺客没清剿干净,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属下就在外为小姐守夜,时候不早了,等巡城卫将刺客尸首处理干净便不会有动静打扰小姐了,小姐可以放心安寝。”
“外面这么冷,你还受着伤,你是就打算在这站一夜?”明婵惊讶。
幸侯赶紧道:“属下自来都是这样,并无什么不妥,谢小姐关心。”
“我倒是不需要人守夜,你要是不放心,就先去隔壁住着吧。铺厚些的被褥,再上个药。”明婵看着他肩上的剑伤,忍不住蹙眉。
幸侯就抿唇应是。
月上中天,夜色已深。
方才折腾了那么久,明婵也觉得疲累的很,困倦的洗漱,舒服的倒在了松软的架子床上。
刺客的尸首都被一具具的抬走,这些刺客的来处,背后指使目的什么的也都一无所知。来了十二个刺客,死了十一个,剩下的一个重伤爬出去了。
次日,明婵没等到京兆府尹的人,却等来了孙逊。
幸侯怀中抱剑站在一旁看着,眸色落着在一身宽大的褐色锦袍的孙逊身上,面上的情绪终于多了些许的怪异。
他倒没想到,这老头怎么也来了,难道是陛下还有什么别的计划将人派来了?
“孙伯父来找我,可是想说我什么事?”明婵将人引到主位做下,让香竹去倒热茶热茶。
“听说你这里昨夜来了刺客,老夫想了想不管如何也不能留你在这了。”孙逊干瘦的面色严肃,他坐在藤椅上,手里捏着热气腾腾的茶杯。
“听说你这里只有一个护卫,昨夜刺客却有数十个。若是昨夜不是巡城卫来得及时,怕是我今日再来,见到的就是一具尸首了。”
“孙伯父言重了,我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等着人救的弱女子。”明婵笑眯眯的拒绝,道,“谢过孙伯父的好意了,收到说到底我与您非亲非故,去孙府也不合适。”
见她执意要拒绝,孙逊也不好坚持,但是昨夜的事情到底是和隐患,若是明婵继续住在这里,也不知今夜是否还会有刺客再回来。
派去府衙的小厮今早和他回话,只说还有一个刺客逃了,并且还身受重伤。
站在明婵身后的幸侯,双眸微微眯了起来,他敏感察觉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对,孙大人何时和小姐这般相熟了?听着话里没尽的意思,仿佛这其中还有一段颇深的渊源。
他是孙逊一手提拔的,在孙逊刚进来的时候他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但是,若要说忠诚,他是陛下的人,就算今日是孙逊的事情,他也会事无巨细的查到汇报给陛下。并且陛下交代的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和孙逊透露一二的。
孙逊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话完完全全的都避开了明婵的身世。
“幸侯,棺材铺的棺材做好了吗?咱们后日能否能动身?”明婵就抬头问。
“小姐,棺材没有做出来多少,别的事都安排妥当了,若是顺利后日一早便可动身。”幸侯赶紧恭敬的道。
“好,那就后日一早走吧。”明婵干脆的商量好离开的时间,然后笑着转头看向孙逊,道,“后日便要走了,那些刺客方才铩羽而归,还惊动了的京兆府,怎么可能还会这么急着来行刺。”
孙逊费尽口舌也无法说服她,只得警告地看了一眼幸侯,提醒他要保护好明婵,幸侯自然是面无表情的点头应是。
明婵所预料的并不假,刺客确实没有再来。
但是为了路上不惹麻烦,明婵便准备男装上路。
很快三日过后,顺通镖局的车马,便扶着一队又一队的灵柩往城门外驶去。
明婵着着一身墨青色青竹纹广袖长袍,披着厚厚的玄色鹤纹大氅,她怀里揣着一个铜制手炉,悠然的靠在马车车壁上,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往车外望去。
冷风吹起了窗帘,也悠然的吹开了她额发。明婵就将窗帘压住,抱着手炉喝些热茶。
离开北疆后,她却越发的畏冷了。要知道,从前在北疆那样的极寒之地,她也是着着单薄的夹袄,到处找人砸雪球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