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挽救计划+番外(160)
而他学医的收获只有在某些方面的洁癖,专业知识是基本忘了个精光了——他也不吃这碗饭。
他的那些发小(当然也和道上沾亲带故了)还对他开玩笑,说他这般冷酷,怎像个学医的呢?该不是学的法医吧?
秦肃也能摸出一把手术刀冷笑着道,那你过来让我实践一下法医技术。
秦肃的舅舅是个不婚主义者。
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个一时激情就结婚,离了婚就把孩子丢在一边的姐姐,倒还挺喜欢秦肃这个外甥的。他既然是不婚主义者,法定继承人的第一顺位就是秦肃。
华人帮向来规矩森严,秦肃自六岁被带回意大利起就被视作继承人指导,会养成这样一副性子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意大利的冬天下了小雪。
迟御晨起时望见雪白如盐粒的雪,兴致骤起:“难得有时间,去一趟威尼斯吧?”
秦肃拿来一件大衣往迟御身上披:“怎么突然想去威尼斯了?”
只是想起,在某个世界,在这个国家,我们在某个小城的电影院里点了双份的爆米花看了一场无声的黑白电影;去了滑雪场玩了几次花滑;看过米兰的秀场也逛过米兰的品牌店;体验过阳光从罗马的古建筑的骨架间垂直而下,斗兽场的墙壁上残留的些许时间的痕迹还在眼前;甚至加达湖畔的游乐园也隐藏着他们的剪影。圣彼得大教堂,佛罗伦萨,托斯卡纳,那不勒斯,比萨,西西里,撒丁岛……
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国度似乎存留了他们的所有气息,然而记忆中却始终找寻不到他们在威尼斯的身影。
迟御对叹息桥情有独钟。
或者说,迟御对威尼斯有着某种独特的情结。
没有关于它的记忆,着实可惜。
他拢了拢秦肃披在他肩上的大衣,笑道:“我想去叹息桥。”
秦肃眼神暗了暗:“你期待着永恒吗?”
“我不相信永恒,但我想给我们一个承诺的机会。”迟御语气清淡,带着浅浅的笑意和温温的暖意,“叹息桥的传说原本就只是个悲剧,只是传的人多了,才变成情人许下诺言的圣地。但你不觉得,在叹息桥下许诺,真的是件很棒的事吗?一边是总督府,一边是旧监狱,就隔着一座桥的距离,是两个阶层天和地的区别,而那座高高架在楼层之上的叹息桥……秦肃,是不是很棒?”
秦肃皱了皱眉,语气却温和:“听起来很像是牛郎织女的传说,隔着天和地,鹊桥相会什么的。”
迟御忍不住大笑。
这联想能力,果真优秀。
秦肃下午就安排了从米兰去往威尼斯的车,三个多小时,到达威尼斯的时候夕阳还挂在天边。
他们包了一艘威尼斯独有的小船,船夫慢悠悠驾着船,而迟御和秦肃坐在船上。
大冬天的天气,游人并不很多。况且新年本就是一家团聚的时刻,因而此时叹息桥下的水域显得有些冷清了。
小船晃过叹息桥照在桥下映出的那一抹浅浅的倒影。
迟御和秦肃相拥着,交换了一个很浅的亲吻。这个吻和他们平日里情之所至时的亲吻没什么不同,温和,缠绵,悠长。
但又和平日里的亲吻如此不同,不管是身下微微摇晃着的船身,还是天边一抹艳丽的夕阳穿过河道照在小船上的浅影,又或者是两人相拥时格外平静而缱绻的内心。
“If you were a teardrop, In my eye, For fear of losing you, I would never cry. And if the golden sun, Should cease to shine its light, Just one smile from you, Would make my whole world bright.”迟御在双唇分开后呢喃着念出这句Hannah Jo Kee所写的经典爱情诗,秦肃轻轻揉着他的黑色碎发,回应一般地柔声道:“When I wake up in the morning, You are all I see; When I think about you, And how happyyou make me. You’re everything I wanted; You’re everything I need; I look at you and know; That you are all to me.”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本就适合念情诗,此时拖长了声线放轻了语调,简直不能更迷人。
迟御被他的声音弄得一阵失神,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是太肉麻了。”
从意大利回国之前,秦肃难得收到了他久未联系的母亲的消息。
他的母亲离婚后很快就和一个外国人结了婚,又有了几个孩子。他和他母亲向来不亲近——说不亲近都是客气的说法了,至少他每年还回国和他父亲住个几天,吵个嘴,和他母亲干脆就是十几年没有见面。
他也对他母亲没什么感情,直截了当地在电话里道:“见面就不用了。……不,我没有这个打算。孩子?……再说吧。”
没再多说,他就挂了电话。
迟御被某个熟悉的词汇所吸引,看向秦肃。秦肃便勾着嘴角笑了笑,冷冷的:“多少年了都每个电话,这时候还来关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