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双重生)(79)
过几日便是除夕,今儿睿宗照例私下犒劳了他们这些税监。
陈海的死对头拔了头筹。得了睿宗最大的赏赐,而陈宝儿那个不中用的,今年几乎什么都没征上来,陈海难得体会到了一把最末名的滋味。
“那个贱蹄子哪次见了我,不是卑躬屈膝赔着笑脸,一朝小人得势,便换了副嘴脸。”
“公公不必烦忧,陛下心中自然还是最亲近你的。”
“若不是你不中用,那肥差如何落得到他头上?”陈海狠狠拍了拍桌子,“到底是你不中用。我才折了亲侄儿,尚且未替他料理完后事,你便又捅个天大的篓子给我!”
陈海将袖子里的奏本劈头盖脸地摔到陈宝儿碗大的脑门上。
这是今早上朝,御史吴用参杨琦与陈宝儿的折子,大谈矿税之弊。
原来是那陈宝儿在西南也不安分,与那杨琦等人厮混。
临阳可是挨着溧阳,溧阳民变的消息早早便递进宫里,明眼人都知道那杨琦是在刀剑儿上跳舞、自寻死路,偏偏陈宝儿依旧与这杨琦各位亲近。
吴用原本是要参杨琦的,见杨陈二人关系紧密,索性一并参了。
文人的嘴有多毒,一句“迅雷击木,火燔三宫,天变极矣”,就差指着睿宗的鼻子骂他为君不仁,才会遭了天谴。
睿宗晨起上朝,憋了一肚子火,午膳都没用,还随意揪住他的错处,狠狠训斥了一番。
这折子虽然被搁置没有批复,但睿宗却将折子给了他,其中意味,惊得陈海心惊肉跳。
陈海知道事情原委后,真是活吞了陈宝儿的心都有。
若不是深宫中能有个真正信赖倚重之人过于艰难,陈宝儿又是最早跟着他、算是忠心的,陈海绝不会再用他。
陈宝儿跪在地上,颤了颤脸颊上的肥肉,撇撇嘴。
“大人,咱家之所以与那杨琦亲近,也全是为了大人。那杨琦聚敛有法,手下更是攒聚了一帮亡命之徒,在那西南是人见人怕。但凡他张口要钱,便没有一个敢偷奸耍滑、百般推脱的。”
“咱家跟着他,就是为了借那杨琦的威视。我初到西南,税收的地界紧紧临着溧阳,既然都是交钱,是交给咱家还是交给杨琦,那些贱民心中都门儿清。咱家若是不与那杨琦联络,怕是一文钱都收不回来。”
“你莫同我装样”,陈海眯起眼,“西南有多少靠海运起家的豪门巨贾、大商小贩,你去收商税,怎么就收不回钱来。你真当以为咱家不知道你这混账东西、私下到底独吞了多少?”
“咱家用你,是看你忠心,这笔钱,我叫谁吃都是吃。你若是再没有本事叫咱家在陛下面前长脸,你便直接搁西南投海自尽,不必回宫见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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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两相疑(二十一)
“参见殿下、见过阁老。”
官烨抬脚进来时, 殷俶正坐在书案之后。
李习坐在另一把太师椅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殷俶背后的一幅水墨江山图出神。
殷觉见官烨进来,面上露出些许笑意, “你来了。”
他转过头看向李习,“先生, 这位便是我向你提过的舍人官氏。”
李习抬眼上下一扫,眼前是个很文弱的青年,身高七尺, 却身形瘦弱,面皮要照寻常人白皙几分,眉眼很秀气,乍一看倒像是位个头偏高的姑娘。
他对这位被殷觉赞赏有加的舍人不甚感冒, 因着这位入府的投名状,是出卖亲姐的消息。
虽是通过坑害血亲博得殷觉青眼, 然这里头似是有些隐情在,所以殷觉才会最后收用此人。
“此事干系重大, 殿下确乎要用此人?”
李习捋着胡子, 虽然此事与那宫中的令侍无甚干系,可单说这官烨的年纪。如此黄毛小儿, 怕是空有一身的胆气, 而少了几分眼界与机谋。
“阁老放心”,殷觉微微颔首, “子怜才干远在君识之上,君识既然敢向您举荐,便必定有十足的底气。”
李习叹了口气, “并非臣瞧不起少年人, 只是此事凶险, 且极为隐秘,须得是殿下心腹,且此事瞬息万变,机会可能稍纵即逝,须得老谋深算、能谋善断之人,方可成事。”
殷觉敛眉,略显不悦。
李习见状,又叹一声,这才沉下眼,先是机警地看了看门窗,此刻书房内正是门户紧闭,阒然无声。
他从太师椅上站起,面对着那幅画,长吁一声,“矿税流毒,宇内已无尺寸净地。”
“臣这里有几桩秘闻,御史余君年巡抚东南,发觉税监肆意侵吞田亩、设置税收关口,一截河道可足足收三回商税,致使民生凋敝、饿殍载道。余君年决心上书参奏陛下,痛陈利害,却在回京的前一夜,突然毒发身亡,至今仍为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