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妄想得到万人嫌[快穿](194)
不能用手拉开。
那法术呢。
法术也不可以,翻墙也不可以。
游烛绕着墙角走了一圈,全都无功而返。
回到初始起点,游烛背靠在墙边,蜷缩起腿,将脸颊埋在膝盖上。
他没有立刻离开,正晌午的时候,有陌生的羽人从重塔外起飞,双爪拎着食盒。
重塔方阵已启动,里面的人再也不可以外出。原本位于其中的神职人员都被迁出来了,从此重塔上只允许有祭司一人。
游烛站了起来。
“乐韵。”他喊了一声,“我知道你在外面。”
一墙之隔外,渐循渐进的脚步声突兀停下。
游烛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
他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清醒时,不清醒时,游烛回想了很多。
从相遇,到分别,游烛将那段记忆反复翻看,他以为他们之间相处的很愉快。
他没有哪里对不起过乐韵,乐韵也从未对他表达过丝毫不满,作为朋友游烛以为自己已经很尽职尽责。
所以为什么。
“你……你恨我吗?”
为什么恨我,我是否又有哪里做得不够称职,你是否……误会了我。
站在墙外的人久久地沉默。
乐韵垂着眼睫盯着白色大门旁的一颗碎石子,眼睛却没有对上焦距。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游烛时,游烛也在哭。
所有的少年都聚在偏殿里,有的害怕,有的期待。人群叽叽喳喳,乐韵觉得无趣,就偷偷溜了出去。
然后他听见了小声的啜泣,黑发少年藏在树林中,连睫毛都湿润了。透明泪水布满他的脸颊,从白皙的下巴尖滴落。
在乐韵故意发出声音后,他惊恐地侧过头,眼睛里还有未止住的害怕伤心。
好漂亮啊。
像一个脆弱的,应该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的瓷娃娃。
总之不要哭啊,笑起来一定更好看吧。
乐韵走到那人身边,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绸布递了过去。
“你哭什么呀。”他问。
漂亮的少年没有接过那块巾帕,他用布满泪水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乐韵,声音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想、不想来这里……我想我爹娘。”
声音也很好听,软软的,糯糯的,像乐韵最喜欢的小猫咪。
乐韵说:“别哭啊,你让人给你爹娘带信,他们可以来神庙看你。”
“可是、我爹娘……”
不停的不停的落下的眼泪,一滴滴滴落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之上,像大颗大颗的雨滴,很快湿润了小小的一滩水迹。
“我爹娘走了。”
爸爸不能再帮他打回去,母亲也不能再柔声地安慰他。
从此,游烛只剩一个人。
乐韵沉默了片刻,而后慢慢抬起手,用柔软的巾帕为他擦拭尽眼泪。
迎着少年有些怔愣的灰色眼睛,乐韵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
“我会保护你,别害怕。”
那时的乐韵,是真的想要保护游烛。
此刻的乐韵,也是亲手将游烛关了起来。
他并没有后悔。
游烛问为什么。
乐韵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便真的笑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恨你,游烛。”
他说:“我明明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
啊。
隔着一道落锁的门,游烛无法看见乐韵的表情。
瞳孔好像开始涣散,这次并不是因为任何的药物,或者其他东西。
奇怪。
落在皮肤上的、冬日的阳光明明很暖和,他应该觉得很舒服才对。
可是为什么。凉意像是附骨之疽,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发丝。
游烛听见乐韵说:“我当然想要保护你,想要一辈子对你好,姒沛算什么?再来十个姒沛,想要伤害你,我也可以把他们全都打趴下。”
“游烛,我爱你啊,你能明白吗。”
游烛不明白。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夜里,姒沛拿刀抵住他,眼神爱慕的说。
他喜欢他,所以才要杀了他的父母,杀了他的亲人。
这次是他的好友。
在他决定离开都城,去寻找他的爱人前,他想要先和他的朋友告别。
然而,他的好友乐韵说喜欢他,将他囚禁在了重塔。
游烛觉得很冷。
像是陷入一种冰做的漩涡中,周围的一切,都不过是让他感到冰冷的原由之一。
因为……喜欢他。
所以要伤害他?
张了张唇,声音在喉咙间滚动,每一个字都艰难。
隔着一堵白色的墙,他一字一句的对乐韵说:“你真让我……讨厌。”
“和姒沛一样讨厌。”
愣了愣,像是从未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乐韵的脸开始涨红,他赤红着眼睛盯着那扇隔开游烛的门,大声辩驳道:“我和姒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