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曼[花滑]+番外(7)
前世就知道,沈砚的家庭条件并不是人们印象中的花滑运动员那样富贵,他父母早亡,一直是和外婆相依为命,老人家为了支持沈砚的花滑梦想,孤身一人在国内生活。
那边的沈砚也看到了钟意,烦闷的神色露出了浅浅的笑。
钟意走上前去。
“你是要走了吗?”
实在是有点废话,钟意十分矛盾,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又想和他说话,又无话可说。
沈砚这个人,总是温温柔柔的看起来很好相处,离得近了又总觉得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质。此刻的太阳光刚好打在沈砚脸上,苍白的肌肤透着光,看的钟意的心都要化了。
“是的。”
“一路顺风,加油。”钟意的手抬到胸口,做了一个打气的姿势。
“好。”少年点点头:“你也是。”
说完这句话,行李箱就发出了声音,沈砚挥手示意要走了,钟意让路给他。看着少年越走越远的身影,钟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手做喇叭状。
“照顾好自己哦!”
沈砚听到了,略带诧异点头,继续往前。一边走还有些困惑,明明和少女还只是第二次见面,她这种熟稔的态度,让他很难应付。他的世界只有花滑和外婆,小到暂时装不下别的东西。
钟意目送沈砚离开。
刚刚实在是忍不住说了那个,一想到他孤苦伶仃的在国外承受着高强度的训练,哪怕生病都不会照顾自己的样子,就忍不了的难过。
估计自己的叮嘱,在他看来奇怪的要命。
不过人已经出国,她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追随他的脚步,快一点参加比赛,早日升组、早日见面。
集训中心一向是没有周六日,所有人每天都要来到冰场进行训练,钟意刚刚在门口浪费了点时间,此刻冰面上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还有四个月就是青年大奖赛,这是她重生回来认证自己实力的第一站,她以前厌恶花滑,所以青年组的比赛成绩都是囫囵过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
先是冰上热身,在做无比熟悉的热身操时,她也在观察自己同期的选手。这些选手能来这,说明应该都是全国拔尖的存在。
她根据其他选手的难度,确认了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构成,让自己足够亮眼又不会让人感觉离谱。
前世的选曲是由母亲一手包办,这次不同,她早就有了主意。
重生前是以《孔雀东南飞》结束,那么这次也应该以《孔雀东南飞》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钟意都在和集训的跳跃老师确认构成,一个高分的花滑节目必然要有千锤百炼的衔接和跳跃。
“你现在最高难度是什么?”跳跃老师叫陈璐,最好成绩是奥运女单第六名。她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年纪小,最多就有两周,没想到钟意神情严肃,助滑一段就跳了一个后外三周。尽管落冰时扶冰,但是动作的利落度也非常不错。
钟意打好了注意,两周不足以让她脱颖而出,三周除了后外,其他的她爆发力不够,暂时还跳不出来。
“你的空中姿态很好,但是轴心不对,所以才会每次都滑倒。”陈璐老师一针见血。
钟意低下头,其实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
从前膝盖伤的太重,别说是滑冰,一段时间里甚至连走路都剧痛。重来一次反而更加惧怕,每一次落地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偏移中心,让自己不会摔伤。
找到了问题所在就要克服,那边重新编曲的音乐也在几天后送来了。第一次合乐的时候,钟意还有点恍惚,这曲子一样,又不一样。
从前的那版,爱人离世,满目疮痍,连埙声都像悲鸣,透着无可奈何的苍凉。
这一世的这一曲,反而更像是笑着说,你走慢一点,等一等我,不要害怕。
这正好映衬了她想对沈砚说的话。
她很执着的在最后十秒加上了贝尔曼。在钟意看来贝尔曼是沈砚对艺术的执着,残酷美丽的艺术也理当被世界看见。
训练没有那么高的强度,钟意还能忍受。
躺在家里的床上,没开灯,钟意还能听到钟瑶在客厅中看着重播了无数次的她自己的花滑节目。有时候她会反省自己似乎太叛逆,这几天因为选曲的事已经吵了无数架。
钟瑶觉得她应该跳自己曾经的选曲,美名其曰是一种传承。而钟意最受不了她的那股子疯劲。
今天她气喘吁吁的回来,迎面而来就是最熟悉的辱骂。事态在钟意砸了一个杯子之后才平息下来。
躺在床上,窗外的月色正美。钟意拿着小手机,她曾经是有沈砚的社交账号,沈砚并不知道她是谁,自己整天以偷看少年的动态为宽慰。甚至在他死后,钟意也整天在看,早就已经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