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我装的[快穿]+番外(436)
“这不是十七弟吗?”容慷扶了扶头上的玉冠,穿着雍容的华服,在众人的簇拥下居高临下地睇着他,“听说你靠着舞姿这才从那群蛮子的手里活下来?不如也给我们来一段?”
众人哈哈大笑,容怀低下头,垂眼望着地上的蚂蚁窝没吭声,容慷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不悦,给旁边的仆役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仆役走出来。
容怀再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被容慷的仆从压在地上,三哥容愠随手扒开他的衣领,“嗬呀,你身上的伤过了这么久,竟还没有好?今天三哥给你露一手,帮你治一治,怎么样?”
容愠嬉皮笑脸的,让人把木炭烧成灰,然后将滚烫的木灰洒在容怀还未能完全愈合的伤口上,伤口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血来,肿起几个燎泡,容怀疼得满头大汗倒在地上,双腿乱蹬,身体不住地痉挛。
这时候,聂青终于赶到,喝止道:“你们在做什么!?”
聂青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因他救驾有功,所以在朝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容愠等人脸色一变,鸟作兽散,就连容慷也不想和他正面起冲突,打了两声哈哈,匆匆忙忙带人离开。
“殿下……”
容怀蜷缩在地上,只微微抬了抬眼皮。
聂青心痛如绞,把容怀抱到太医院,让太医为他医治。
容怀昏迷了大半天才醒过来,但那个时候已经到了宫中下钥的时间,聂青早已离开,却在他的床头留下了一张叠好的纸鹤,与寻常的纸鹤不同,聂青叠的纸鹤中间藏了一朵花瓣,留下的信笺中如是写道:“这是一只祈福纸鹤,希望能辟偌我们的殿下往后无病无祸平安顺遂,一世长宁。”
容怀将纸鹤和信封万分珍惜的藏在了枕头里。
但他和聂青交往甚密的消息也终于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召见了聂青。
明堂大殿上,陛下的身影端坐在帘幕之后,依稀可以看见他脚下匍匐着这两名身材曼妙的女子,他漫不经心开口:“爱卿啊……”
“孤留你在宫中也够久的了,明日你就起程前往边疆吧,那里还是有人要驻守,孤才安心。”
“可是陛下……”聂青心中还记挂着容怀。
“爱卿不在边疆守着,那些蛮族又闹起来了,据说几个小村庄频繁受到骚扰。”一张加急的谍报被扔到聂青脚边。
“孤需要长恪,边疆饱受摧残的百姓们也需要长恪啊……”
“你是琅国的将军,需要保护的是无数个百姓、家庭,断然不能只做一个人的将军,是也不是?”陛下撑着额头,视线穿过珠帘落在聂青身上,语气意味深长。
聂青捏紧掌心的谍报,想到边疆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闭了闭眼,还是跪下来。
“臣遵旨。”
—
或许纸鹤真的有祈福的功效,虽然聂青从那之后又被调往了边疆,但容怀却被太常卿符坚看中收为了弟子。
符坚蓄着一缕山羊胡,童颜花发,脸上总是笑的一团和气,一眼看上去没人能猜得出他的年龄,身披乾坤大褂,总是打扮得非常干净整洁,还喜欢在袖口熏上淡淡的松木香,就连府中宅邸也总是飘着一股浓郁的松木味,容怀后来习惯于熏香,也是师承于他。
不知不觉容怀跟着他长到了十五岁。
符坚确实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比如说他的府邸里四季长青,永远温暖如春,甚至就连当年蛮夷打入皇宫都没能成功闯入他的府邸,就连陛下也对他信赖有加。
容怀觉得他身上处处都是谜团,但依旧忍不住信赖他和亲近他,因为整个皇宫里面就算内侍宫婢都会把他视作污秽不祥之人,只有符坚会亲近他,摸着他的头夸奖说,“小怀真是个好孩子。”
芜苑常年不见灯火,雪妃身体状况又每况愈下,这是他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
即使每月符坚只会在月初月末召见他两次,但他却如获至宝。
在那温暖如春的院落,有一处漆黑密不透光的偏屋。
容怀一如既往褪下外袍和里衣,然后浸泡入一汪幽碧黏腻的瓮水里。
这些流动的瓮水触碰的时候觉得冰凉,直到全身浸泡进去又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冰窟之中,却又和普通的冷截然不同,这种冷意像是能渗透到骨头缝里似的,让人抑制不住的牙齿发颤。
第一次浸泡的时候,容怀发了三天的高烧,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符坚,他被搂在怀里,怜惜的摸了摸头发,“还好你醒过来了……”
那关切的眼神,让容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又被温暖了。
符坚……对他而言,亦师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