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我装的[快穿]+番外(104)
容怀开心了就招他到前面前逗一逗,不开心了就把他踹到一边,与其过丧失尊严的日子,他还是更想离开。
按照惯例每日上午,容怀在书房查阅账本,外面洋洋洒洒,下着鹅毛大雪,屋里源源不断烧着炭,房间里温暖如春。
核实完账本后,容怀想起霍燃,问王总管:“雀儿呢?”
王总管道:“在禽鸟苑。”
容怀:“把他带来。”
霍燃既然顶替了雀鸟的身份,平日里就被安置在禽鸟苑,因为容怀从前偏爱观赏玩宠,那里还豢养着许多鹿马甚至孔雀。
虽然容怀最近几日对观赏玩宠的兴致削减不少,但禽鸟苑依旧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霍燃看着禽鸟苑里的鹿马,心里只觉讥讽,这些畜生吃得比仙居县村民还要好,村民们每天勒着裤腰带吃饭,这些畜生却能□□细的谷物,就因为它们是容怀豢养的玩宠。
王总管把霍燃从禽鸟苑领出来,为了避免唐突容怀,特意带他去梳洗了一番才送到容怀书房。
王总管小心翼翼说了一声:“小公子,雀儿到了。”这才无声退出去。
容怀已经看完了账簿,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霍燃早已习惯被忽视,没有得到传唤,就安静站在门口。
半响,容怀才道:“进来吧。”
霍燃迈着早已冻僵的手脚走进去,他脚踝上拴着一条铁链,是容怀赠予他的,恐怕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走动时不可避免会发出拖拉的声音。
书房里染着淡淡的宁神香,温暖如春,包裹着他僵硬的四肢,逐渐让他僵冷的血脉缓和过来。
容怀执白子问:“会下棋吗?”
容怀不招他来,他就每天待在禽鸟苑,也没有人同他讲话,霍燃已经很久没有开口了,声带嘶哑:“不会。”
“没关系,”容怀拍拍坐垫:“上来,我来教你。”
霍燃没有动,他垂下头道:“小公子,这不合规矩,奴……身份低微不配与您同坐。”
容怀笑了,将手放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散漫地替他掸掉雪花:“倒会捡让我舒心的话说。”
霍燃藏起眼底的冷怒和厌意,胳膊上肌肉紧绷一瞬,又很快松懈下来。
正在这时,到饭点了,仆役过来给容怀送午餐,原主身体娇弱,吃不得荤腥,却又偏爱闻那味道,是以每顿必有大鱼大肉,佐以清粥小菜。
香味源源不断加入霍燃的鼻腔,他控制不住,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不再去看。
仆役也没忘记霍燃的一份午饭——馒头配咸菜。
或许和容怀顿顿山珍海味无法相比,但比起霍燃在家饿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拿糠填饱肚子,有馒头和咸菜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奢侈了。
依照容宅的规矩,霍燃不配与主人同屋进食,他捧着碗走到屋外慢吞吞啃食着冷硬的馒头,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割着他的皮肤,使他不自觉蜷起高大的身体避寒。
系统看不过眼,宿主太能折腾霍燃了:“宿主你为什么要折磨霍燃呀?”
容怀将白子扔进玉盅:“知道霍父腿为什么会断吗?”
系统被提问到,立即回去翻剧情,容怀没等它回答,说:“是容宅下人打伤的,虽然不关容怀的事,霍燃却从那时起就记恨上了容宅。”
“既然梁子早已结下,一味对他好是没有意义的,从那天看到他憎恨的眼神起,我就知道不能纵虎归山,所以留他下来磨磨他的性子,不是挺好?”
系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它习惯性拍马屁:“宿主竟然连这么犄角旮旯的细节都注意到了,真是观察入微!”
容怀笑了:“与阿焱有关事的,怎么叫犄角旮旯?”
“柳灵芝的事才叫犄角旮旯。”系统瞬间意会。
屋外冰天雪地,不稍片刻,馒头就冻得像石头一样,霍燃在雪地里麻木地吞咽着,正在这时,书房门打开了,一缕暖风吹拂在他的脸上。
霍燃僵硬地抬起头,雪落静深,一道如雪堆叠一般的身影从屋里走出来,毫无瑕疵的脸颊在雪光中竟玉雕一般晶莹剔透,又像染上冰雪般一尘不染,遥远而洁白。
霍燃一时间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那位小公子终日坐在温暖如春的厢房里,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外面来?
直到那道身影越走越近,他才惊觉不是幻觉。
容怀肩头披着狐裘,瀑般的乌发沿着线条优美的肩头滑落下来,即使身上堆叠的衣服颇多,身姿依旧清隽,淡淡的宁神香延美寒风里沁入鼻端,霍燃察觉到自己的心脏竟又开始发烫。
“咳咳……”
听见耳边轻弱的喘咳声,霍燃抬眼,许是被屋外的风雪呛到了,小公子咳得鼻尖发红,纤细苍白的指尖捏着一条柔软的雪帕,上面零星斑斑点点的红色痕迹,像是凋零在雪地里的红梅,但还没等他看清楚,小公子就把雪帕收了起来,散漫地用指腹抹去唇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