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的神色很好懂, 相信只要她一转身就能看的明白。
可萧白只顾的逃跑, 如果说刚刚那种暧昧的气氛让她心跳加速,可现在再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只会提醒她刚刚是如何自作多情,十分尴尬。
气愤, 失望, 羞怯, 内心深处那一点深藏的隐秘心思被发现。
马上逃离这里!
永乐宫的殿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祁璟将怀里齐国的玉玺毫不在意的放在台阶上,俯下腰,慢慢的收拾起地上刚刚滚落四周的铁环。
用铁环做机关的人不少,可像现在这样一环扣一环,如此不要脸的机关,也只有他认识的那一位了,只是没有想到灵妃还与他相识。
想到此处,祁璟捡起铁环的动作一顿,他站起身,动作异常熟练的伸手摸向腰间的荷包。
如今这个之前历国的玉玺已经正式被作为大周的玉玺每日使用了,他日日携带,一有难以决策的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下意识的摸向腰间的荷包。
这个动作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反而是常年陪伴着他的赵公公第一个发现了他的这个变化。
赵公公进来时就看见王上一手熟练的放在腰间的荷包上,他明白,这是王上又遇见了不能决断的难题。
赵公公走到祁璟身边,低声汇报:“王上,左相求见。
*
清徽殿。
来的人不仅有萧玠,还有林蒙,是为了上次在蓉城活捉的那几个白袍人的口供而来
“白袍人来自楚国代号‘天启’的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据他们说在楚国的信众颇广,只可惜被抓的几人在这个组织中的地位实在是太低,再多的消息他们就不知道了,他们此次的目标很明确,还拿了你的画像,就是为了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抓到楚国。”
萧玠继续道:“另外,齐国这次是知道他们的目的的,也可以说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楚国和他们之间隔着一个齐国,想要入境齐国是必经之地,如果说没有齐国的允许也不可能。
祁璟认真的听着萧玠的审问结果,目光看见萧玠身后跟着的林蒙。
林蒙和阿花姑娘二人一直以来感情甚笃,他的思绪不由飘远,回想到刚刚在永乐宫内的一幕。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女子眼中的情愫尽管在尽力假装丝毫不在意,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藏的住。
他看出来了,可在想要给予他回应的那一瞬间,他却突然想到了他的母亲,先王是口口声声说着喜爱他母亲的男人,在逃回国整整十三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找到他们母子。
可笑的是,在先王死后的半个月内,他们就被羽林卫在距离邺城不过百里的一个小村落里找到。
还有他的母亲,回宫后就给自己找了三个男宠,夜夜笙歌……
而他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
身体里注定就是躺着这样冷情冷性的血,连一起长大的萧玠都说他的骨子里都是冷漠的,有一颗捂不热的石头心。
所以他在那样一双炙热到要无法忽略的眼睛面前,他犹豫了,退缩了,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狼狈的仓皇逃走,远离——
在萧白转身的一刹那,他拿着齐国玉玺的手掌因为太过于忍耐而微微颤抖,差点就要逃脱出他的控制,伸手将眼前的女子拉入怀里。
“还有你说的那个洞穴我也和林蒙一起去看了,估计是两百多年前就挖出来的。”那会儿,天下还未大乱,不过具体目的已经无法考究了。
祁璟:“嗯。”
萧白额头光滑白腻的额头擦过他嘴唇时的触感依然清晰,柔软的感觉还留在他的下唇。
祁璟抬手覆上下唇。
和萧白的心情一样,他也是喜欢她的。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敢,不敢接受她的那份赤忱真心,更不敢相信他真的能去爱一个人吗?
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开始涌入他的脑海,初次相见两人都是身不由己,后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齐国时的相互信任互助……
回忆愈深,他就对自己的感情越是确认。
至于是在何时起他就开始喜欢上萧白的呢?
或许是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
起初不知,惊觉已入骨,这份感情沉重的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深沉。
萧玠巴拉巴拉的讲了半天,祁璟消失后事情积攒了一堆,这两天他忙的更是脚不沾地。三天,日日夜夜在宫中处理政事,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这才好不容易把事情安排的差不多。
他讲了这么长时间只觉的嗓子都要冒烟了,干咳一声,这才想起座上的祁璟半天没给他回应,一抬头便看见祁璟一手摸着下唇,一副思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