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黑暗的萧白,尝试着又喊了声匕首,可依然是毫无反应。
要不是萧白清楚的记得着匕首确实跟她说过话来着,她都要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太过于孤单,想象出来的。
风刮着窗户的猎猎声逐渐小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清楚的打雷声,紧接着,就是劈里啪啦的雨点开始打着窗户。
雨点越来越密集,几乎一瞬间,这个酝酿了整整两个时辰的大雨就整个下了下来,雨势大的像是整盆泼出的一样。
已经很久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
萧白被雨声吵醒后也没了睡意,习惯性的就去跟旁边的匕首说话,“在吗?”
极为标准的现代社交礼貌用语。
“在。”昨天的声音再次出现,“你怎么还在这里?”
萧白没想到这次能得到回复,眼睛一亮,激动的问道:“你又回来了!今天一天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我叫你,你也不理我。”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就在萧白都要放弃,以为这匕首不再理她的时候,祁璟淡淡的问:“我今天一天都在你旁边?”
声音毫无波澜,就像是在问是不是外面下雨了一样。
萧白也没多想,“你肯定跟我在一起啊。”
这话就问的有些奇怪,这匕首虽然比她强上一些,可以动,可也就只是这样了吧,难不成,他还会飞不成。
其实,现在萧白也没有搞清楚这匕首是什么,既是土著,知道的却好像比她还少。
难不成是她的刻板印象,这匕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匕首修炼成的精怪!
而此时的祁璟,终于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找到一条重要的信息:昨天这个奇怪的女子好像有说什么玉,匕首。
可再多他就想不起来了。
这也不怪他,昨天事发突然,他尚且可以镇定,可这旁边的女子一直在说一堆奇奇怪怪的话,前语不搭后调,十句里他有八句听不懂。哪怕勉强对上话,可也总觉得有些不协调。
他一直小心惯了,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可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出现这种情况了,迟则生变,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现在的处境。
眼前这个女子虽然言语怪异,但看着却不是太过于聪颖的样子,他只能试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了。
祁璟打定主意,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些,也装作像是随意聊天的样子开口道:“你之前说过,你的身体是玉……”
“没错,你的身体是匕首。”萧白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想到眼前和她说话这人,可能还是一个修炼成精的妖怪,不由的有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
妖怪之间好像可以挖取内丹,以此来增加修为。
她是没有内丹的,到现在她也还没有搞清楚,她这种情况,到底是玉石修出了精魄,还是魂魄被困在了这个玉里面。
但她知道没用,这匕首不知道,万一他真的是妖怪,要挖自己的内丹怎么办?
萧白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的问:“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吗?或者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祁璟:“不记得了,昨天刚过来,一到晚上,才能和你说话。”
萧白没有直接问他是不是妖怪,但听了这个回答,心下了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昨天刚来,这大概率是个刚刚有意识的小妖怪。
只有晚上才能和她说话,那就说明他妖力不高,白天阳气旺盛,他刚刚摸到修炼的门路,法力低微,不能在白天保持意识也是正常。
那他肯定还不知道挖内丹这种事。
萧白放心了,自觉的担任起引导他成为一个好妖的重任,“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祁璟要的就是这句话,虽然这人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来了三个月,知道这是哪里吗?”
萧白:“这里是邛城。”
*
天边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挂着零星的繁星。
祁璟睁开眼睛,眼前又是熟悉的明黄帐顶。
不同于昨夜听到的倾盆大雨,殿外晴朗一片,一片火红的朝霞迎着还未出来的金日,地上一点雨水的印记都没有。
毫无疑问,这是个大晴天。
更准确的说,邺城已经有十天没有下过雨了。
昨日,他与那女子说了许久,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可明白是一回事,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回事。
下朝以后,祁璟在地图前找了许久,才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叫邛城的地方。
在历国,与邺城隔了八百里路程,哪怕是最快的良驹,一来一回,最少也要八天。
祁璟眉头紧皱,心中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