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撩我(9)
沈禄下车后,重新展开轮椅,把顾昭扶到轮椅上。
只是眼前的景象,让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斑驳的墙,逼仄的房子,两三人宽的小路上,到处都是污水,汽车是根本开不进这里的。
还有到处撕拉乱接的电线,以及四处晾晒的衣服。
走在这里,感觉整片天都阴沉了几分。
“你家在哪里?”
“往里走一百米左拐,五十米后右拐,然后往前第十栋房子的,第五单元的六楼。”
沈禄沉着气,推着顾昭走在污水满地的路上,不一会儿,新买的轮椅就溅了各种泥点。
沈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他也不想理清,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高兴。
一直到顾昭说的楼前,沈禄抬头看了一眼。
这栋楼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历史,楼道窄得只够两人并排。
沈禄蹲在轮椅前,示意顾昭上来。
顾昭抿抿唇,“不用,你扶着我就行。”
“啰嗦,上来。快点!”沈禄心情不好,这会儿语气就更显得暴躁。
顾昭依言附在沈禄的背上。
也是到此刻,他才感觉到身下背着自己的人,其实很消瘦。
沈禄一把把人背好,一口气上了六楼。
到了六楼把人放下的时候,他努力压着不让自己大口喘气。刚刚自己非要背人,这会儿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虽然心情不悦,但是沈禄在顾昭面前的好胜心,从来都不会少。
顾昭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爬满锈迹的铁质防盗门。
只是刚打开内里的屋门,屋内的麻将声“哗啦啦”就传了出来。
“哎哟,自摸,给钱给钱!”一个尖细的女声大声地嚷嚷。
“给给给,你今天手气真好。”
说完,又开始哗啦啦推牌。
其中一人抬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的顾昭,“小昭,你回来啦。”
之前那个声音尖细的女人,头都没抬,“回来了,就去做饭,今天怎么这么晚。二条!”
倒是另一人看到了顾昭打了石膏的右腿,“咦,小昭,你的腿怎么了?左芬,你儿子受伤了。”
声音尖细的女人,这才转头看了一眼顾昭,神情满是不悦和埋怨,“这么晚干什么去了?怎么腿还断了?”
说完又转回去摸了一张牌,“晦气,怎么又是二条。”又一张二条扔出。
只是,不知道这声晦气是说的牌,还是顾昭。
沈禄本来打算把人送到就走。
但是听到屋里的人声,以及一直不吭声的顾昭,整个人都更不高兴了。
他一步走进屋里,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屋子的烟呛了一下。
他没想到他一个抽烟的人,居然还能被烟呛到。
屋子很小。
也很乱。
唯一空一点的客厅内,摆了一张麻将桌,坐了四个人,有男有女。
沈禄扫了一下四个人,不太确定谁是刚刚被喊的顾昭的母亲左芬。他对着四人的方向:“顾昭是救人受的伤,现在需要休息,不能做饭。”
“腿伤了,手又没事,做饭用的是手,又不是腿。”
沈禄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嘴是有些笨的,他居然拿这人没法。
那个女人像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向顾昭,“你救人受的伤,那人给你钱了吗?”
沈禄一时有点懵,“什么钱?”
“救人不得给钱,医药费那人出,还得给上营养费、误工,不对你还是学生,误学费。要是给了钱的话,都拿来给我,我给你收着。”
顾昭凉凉地开口,“没钱。”
左芬看傻子一样,睨了一眼顾昭,“读书读傻了吧你,没钱你救的什么人。快去做饭吧,老娘快饿死了。”
顾昭扶着墙,一蹦一蹦地往窄小的厨房去。
他每蹦一下,沈禄都觉得顾昭是蹦在自己的神经上。
这破地方乌烟瘴气,顾昭怎么能好好休息,不光不能休息,还得干活伺候人。
这怎么能行!就算是他娘也不行!
他上前扯住顾昭,把人直接打横抱起。
走到门口的时候,满脸煞气地对左芬说:“顾昭是救我受的伤,现在我把他带去我家照顾,在他腿好之前,是不会给你做饭的。”
说完,直接出了门,一脚把门给踹上了。
被抱在怀里的顾昭,“你……”
“你闭嘴!”
虽然被这人气势汹汹地呵斥,但是顾昭还是把话说完了。
“不用这么抱我。”
沈禄看着被自己公主抱在怀里的顾昭。
“我怕你把我摔了。”
沈禄看着一会儿要下的六层楼梯,胳膊隐隐有点酸。
是咬牙把人抱下去,还是顺势就把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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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禄:你猜我到底是抱呢,还是把人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