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和自恋魔君HE了+番外(6)
姜秀才看清这不是墙,是一尊石像。高六百六十六丈,通体雪白的巨大石像。石像上半部分埋没在云里,姜秀乍开始以为是白色立柱。
船路过石像后继续斜线下滑,越过恢弘耸立的高墙,停在宽阔的白沙地上。
魔物们跟工兵蚁似的抬起笼子,嘿咻嘿咻地把姜秀搬下船。搬进红柱耸立的空荡宫殿,之后作鸟兽状散去。
姜秀在笼子里无所事事。没过多久,一群长着人的外形却皮肤苍白、眼睛灰白的魔奴涌入,将长棍穿过铁笼,扛着她到了另一个宫殿。
姜秀的笼子被放在地上。带她来的人分作两排跪下,明明上一秒还是活着的,跪下后却仿佛被冻住了,凝固在时间里。
门窗洞开,却没有一丝风吹进来。眼前的画面像有人按下暂停键,姜秀心头慢慢地烧起恐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这群不人不鬼的家伙身上拉开。
这宫殿比关押她的大三倍。地板是黑曜石做的,洒了金。支撑大殿的十八根立柱以玉为体,以金描边。正中央有个高台,台上没有桌椅,仅放着一面两米高的镜子。
镜子前站着个人。
姜秀盯着那白金滚边长袍,她似乎见过这个人?好像就是他把自己抓来的。
那颀长身形恰好挡住镜面。姜秀好奇地抻长脖子,想看看这么自恋的人长什么样子。
一个魔奴忽然起身,捧着卷轴。他们只能走直线,身体僵硬得像块棺材板,转身时脖子动不了。
魔奴在高台前跪下,“魔君,龙阳君请求出征人间。”
魔君!
抓她回来煲汤的就是魔君本人!
姜秀内心:完了。
宁疏狂好似没听到魔奴的禀报。仍对着镜子,手指轻抚脸颊。
魔奴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他们以为魔君不高兴了,大气也不敢出。姜秀亲眼看着排在最末的一个魔奴暴毙而亡,貌似是被吓死的。
不至于吧兄弟,平常心。
姜秀同情地摇了摇头。刚刚她知道抓自己来的是魔君,确实有点怕。但转念一想她才炼气期,只要她躺平了不修炼,魔君也没道理吃她呀。
只要你够咸,别说魔了,神仙都奈何不了你。
诡谲的气氛又持续了一会儿。那魔奴也是坚强,第三次重复。
终于见宁疏狂停下拂面,转身面向魔奴。
姜秀因此看清了他的脸。
她以为魔都是苍白的,唇是浸泡过血那样永生不灭的红。但这魔君意外挺像个活人,容光焕发、一丝不苟的。
不说话时长身而立,白纻绮罗,银散鸢肩。比丛冷炎那个变态后备军像人多了。
接着便见宁疏狂脚尖轻点,落在魔奴面前,伸出手一把捏碎了他的天灵盖。
被啪啪打脸的姜秀:“……”
魔奴半个脑壳都碎了,苍白的脑子被抓成了脑花。宁疏狂翻看手掌上的脑浆,竟伸出舌尖舔了舔。
你讲点卫生行不行啊,那种东西不能吃的!姜秀一阵反胃。
“被龙阳控制的自己站出来。”
宁疏狂把脑花当口红,涂满了樱粉色的唇。这下才有了姜秀认知中魔君的样子,血把他的唇染得猩红。一翕一合,像朵盛放的大丽花。
就像有人暂停了电视之后用力摇晃屏幕,姜秀看见魔奴们不可抑制地颤抖。
宁疏狂显然不是那么有耐心的魔君。
姜秀看着他那如艺术品般的修长手指一转一滑一拨,就像空气里有一根别人都看不到的弦。下一刻几个跪倒在地的魔奴头首分离,粘稠腥臭的血液铺满洒金地面。
“誓死效忠魔君!”
不知道谁先开的头,侥幸存活的魔奴顶礼膜拜。
声音打到墙上,又打了回来。在大殿里形成三百六十度环绕式立体音。
魔奴的血溢到姜秀脚下。她没穿鞋袜,脚趾浸透了寒冰浸泡过般的冷血,又是反胃又是起鸡皮疙瘩。
“这是什么东西?”宁疏狂才注意到她。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宁疏狂五爪一抓,姜秀的笼子滚了四圈,直滚到高台旁。
她沾了一身魔奴的血,满脸生无可恋。
出乎意料的是魔君似乎对她不是很感兴趣,淡淡地说了句“糊涂妖说的福星”,便又回到镜子前端详自己。
离得够近,姜秀听到他的心声:
【魔镜魔镜,告诉我,世上最美的人是谁?你不用开口,我知道,是我。】
姜秀:“……”
我要是这镜子,我就当场裂开。
念头刚起,那镜子竟真裂出痕迹。不过不是姜秀的意念干的,是宁疏狂指尖点在镜面。裂痕从指尖扩散开,转眼镜子变成齑粉。
“再去买一面。”说罢宁疏狂从袖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这个不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