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越说心底的火烧得越盛, 断眉见状赶忙扯了扯钟宴的胳膊, 低声提醒道:“老大, 淡定,淡定。”
“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去你妈的。”
钟宴瞪了他一眼, “初中都没念完和老子拽上成语了, 边儿去。”
祁执抬了抬眼皮, “那就这么定了。”
“半个小时后, 华苑餐厅见。”
……
挂了电话。
少年气定神闲地坐在窗边向外看了一眼, 对面坐着的季杨啧啧称奇, “不是执哥?”
“你有没有发现你刚刚说话的语气, 特别像一个人?”
祁执收回目光,落在季杨脸上。
“谢学霸啊!”
季杨出声解释道:“谢学霸和人谈条件的时候就是你刚刚那样,对方都快急死了,他就像没事人一样。”
祁执“啊”了一声,勾了下唇,缓缓开口说:“谢讫白啊,别的不行,就他妈这点最会气人。”
往往把人气得跳脚,他无动于衷。
季杨又“啧”了一声,“执哥你继续装啊,别说脏话,你一说脏话,就没谢学霸那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架势了。”
少年舔了下唇,翘着腿看向季杨,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你别逼我在这种地方抽你。”
季杨:“……”
像谢学霸?
像个屁啊。
他就知道,执哥刚刚都是装出来的!
“执哥,你是真的没素质。”
“废话。”祁执抬了下眼皮,看了季杨一眼,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和你玩一起的,能有几个有素质的?”
季杨:“?”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
和他玩这套?
不过话说回来,季杨想起一件事,刚刚在泳池边上就想问来着,一直没有机会,“执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钟宴那逼会游泳?”
祁执扬了下眉,不置可否。
“那你怎么还费这么大力气弄那一出,我们直接换个方案不就好了么?”
“局中局不是更有意思一点?”祁执舔了舔唇角,继续出声说道:“你没发现么,他在给那个女生游泳圈的时候,动作很利索。”
“一个真的不会游泳的人,在自己孤身一人的情况下,会那么轻易地把保证自己安全的东西送给别人么。”
季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道:“你在他没上来之前就发现这是个套了啊?”
“他不是想演么,那就看看。”
少年语气平静,像是看了一场剧情一般的电影,没有失落也没有惊喜。
除去这些,祁执带着季杨来泳池的时候抱着能见到钟宴的可能性的希望其实不大,一个人再笨,也不可能学了这么久游泳还是像新手一样。
再加上钟宴的表现,不难猜到,他身边已经有人告诉了钟宴,他们在了解与钟宴有关的事情。
“我操。”季杨看祁执的目光都带着一种敬畏,“做生意的人真可怕,看的这么仔细就算了,算的也这么精明。”
“祁叔教你的啊?”
祁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基因优秀,无师自通。”
不过论起怎么坑人,他和他爹比起来,还真是九牛一毛。
“季杨。”祁执喊了他一声,见他回头,开口问道:“你爸平时坑你么?”
“坑啊,怎么不坑呢!”季杨扯了下嘴角,“我爸坑我压岁钱,每年都坑,说是帮我存着,都偷摸带着我妈度蜜月去了。”
“我十二岁那年,他还拿淋了巧克力酱的纸片骗我说是巧克力脆饼,我一口咬下去都快吐了,他在一边和我妈一起笑得可开心了!”
祁执挑了下眉头,“我爸就不一样,我爸从来不坑我。”
“我爸明明可以自己给我爷爷准备寿礼的,但他缺把这么一份简单的工作交给了我,一定是给我一个在长辈面前表现的机会。”
“哇!”季杨羡慕地感慨出声。
“祁叔真好!”
“我能认祁叔当干爹吗?”
祁执挥了挥手,“你努力配合我,我就让我爸考虑考虑。”
“到时候他多了一个儿子,就不会总是想着压榨我……”
季杨有点没听清祁执的话,“啊”了一声。
少年舔了下唇,“我是说,他多一个儿子,就不会总是想着把好事都留给我做了。”
季杨一听来劲儿了,信誓旦旦地保证着,“放心吧执哥!我今天也有在为做祁叔干儿子而努力着!”
祁执“嗯”了一声。
“再接再厉。”
……
日头正盛,大片的阳光从玻璃外面照了进来,服务员很贴心地为祁执和季杨换了一个相对凉爽的位置。
餐厅里此刻放着轻音乐。
两杯夏日特调赠饮送上来后,刚好是约定好的十二点,半个小时的时间,钟宴带着断眉到了华苑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