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情恍惚地骂了声“操”。
他该不会真是见鬼了吧?
……
九点多钟。
夜幕降临,祁执和他那些狐朋狗友陆续道别,走之前季杨还神经兮兮地让姜桃给他算算他的桃花运。
季杨成年了,平时都是季杨开他的车供他差遣,现在车送去维修,祁执也懒得麻烦傅叔,索性从手机上叫了辆车。
祁执等车间,正犹豫要不要上长安庙拜一拜,是不是自己最近阴气太重,遇见的人才都奇奇怪怪的。
猛地一下——
祁执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走神间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下意识骂了声脏话,“我操……”
“你才十几岁哪来的这么多脏话。”姜桃侧头看着他,“文明用语,我看你爱说脏话这一点是要好好改一改了。”
祁执没在意姜桃说的话,更多注意力在他们怎么还在这里上面。
“你们还不回家,住校?”
出了小吃街,三人站在路边,寸头男生半倚在栏杆边上,淡漠地抬了下眼皮,“我们无处可去了。”
祁执顿了顿,这人到底是怎么把无家可归说得像大别野太多不知道住哪个的?
没钱且装逼。
这是祁执对和他爹同名同姓的这小子的第一印象。
“我不是借给你们钱了么,住酒店啊,你们都不回家的么?”
还有谁能比他父母还忙,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出差。
“我俩父母出国了,房子也到期了,住酒店要身份证,我们的身份证都被父母带走了,现在没地方住了。”
姜桃编了一个祁执有可能接受的理由,佯装正经地一字一句说道。
祁执扯了下嘴角,“我身份证也没带着,这我就没办法了……”
“你有。”姜桃弯了弯唇,“咱俩的班主任都是崔丽老师,她说你是一个人租房住的,像你这么有钱的大少爷,肯定特别注重睡眠质量,应该不会让邻居打扰到你的休息吧。”
祁执:“?”
姜桃和祁麟对视了一眼,后者扬了下眉,祁执高二租房在外面住姜桃是不知道的,但祁麟知道,他的租房手续都是傅秘书帮他办的。
傅秘书和祁麟报告少爷在外面租房子祁麟是没太在意的,他一租租一层楼,说怕邻居太吵他住着心烦,祁麟也随便他了。
现在刚好,养儿防老。
他们租不起房子,还有儿子在。
“我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祁执在家里也是一个人一层楼,完全的个人独立空间,他打小任性惯了,反正有钱,多买几间房,这个住腻了换那间。
只是他们,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自己对他们一点也不了解,但他们好像很懂自己一样。
这让祁执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了他们。
姜桃咬了下唇,走到祁麟身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祁麟同学,我们麻烦祁执同学太多了,他不愿意再帮助我们也是人之常情。”
“那我们只好去公园找一个避风处,在那里待上一晚上了,希望我们明天还能正常去上课。”
少年扬了下眉。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老婆还有表演天分。
老婆一记眼刀飘过来,祁麟立马收起了笑意,神情慵懒道:“是啊,不过姜同学,你放心吧,我会挡在你前面,先冻死的一定是我。”
两人一个一本正经演戏,一个唇角带笑敷衍。
姜桃双手揉了下眼睛,对祁执说道:“没关系的!你走吧祁执同学!”
“真的不用管我们的!我们就算冻死也会感激你的!走吧!”
“千万不要担心我们哦……”
祁执:“……”
妈的,造孽。
他感觉姜桃就差拿着烂到爆炸的苦情戏剧本按着他的头让他哭了。
“行了,一起走吧。”
祁执不打算和他们再耗了,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宝马据他还有一百米的提示,祁执终于松口。
“这不好吧……”姜桃贯彻着把戏验完的精神说:“你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我们怎么能仗着你的同理心对你道德绑架呢!”
祁执:累了,生无可恋了。
他长呼一口气,怕少女接着戏精,“没有没有。”
“你们没有绑架我,都是我自愿的,我最喜欢日行十善了,感谢你们给了我这个做好事的机会。”
他堂堂荣盛集团公子哥。
竟沦落到和人飙演技的地步。
“是这样吗?”姜桃弯了弯唇,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十分满意,“那就谢谢你了,大善人。”
祁执皮笑肉不笑,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幽幽道:“不客气,两土匪。”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还给他演了一出戏。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