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除了我以外都知道我是断袖(179)
几个月相处下来,顾笑庸算是一定程度上了解到自家白大哥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纯善温和,虽然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是他还是有被对方的恶劣心思给惊诧到。
“那我叫你白大哥,你不会觉得别扭吗。”顾笑庸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比如,会觉得我在叫一只兔子?”
喻雪渊摇了摇头,笑道:“不会,因为我不是兔子。”
他是一只装满了一肚子坏水的狐狸,爱吃肉那种。
“哼——?”顾笑庸拉长了语调,他眨了眨眼,特意使坏道,“那你以后的媳妇儿在洞房的时候也老白老白地叫你,不觉得膈应得慌嘛?”
这感觉就跟隔壁有个老白一样,自己绿自己。
顾笑庸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自己以后的媳妇儿如果在床上对着他叫另一个名字,自己心里肯定也堵得难受,怎么也觉得哪里不对。
他等着看喻雪渊笑话,却见对方压根就没怎么在意。反而抬起手勾住了他的手指,温热的指尖相互纠缠触碰,触电的感觉一触即逝,叫顾笑庸忍不住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喻雪渊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紧紧拽住了顾笑庸的手,脸上的表情温和又自然:“如果我的妻子在洞房的时候这般叫我。”
“——那我就干得他哭出来,话也说不完整,叫他以后都不敢这么叫我。”
很少听到喻雪渊说出这么粗俗的话,顾笑庸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呢。却又见对方抬头注视着自己,十分虚心地征求意见:“笑笑,你觉得呢?”
喻雪渊的眼睛如同一汪深沉的潭水,漆黑又无波。此时的眼睛里却散落了漫天的星辰,微光中还带着些微的笑意。当它认真地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所有的情话都是对着那一个人说的。
顾笑庸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只觉得耳尖不自觉地发烫,他结结巴巴道:“…你,你问我干啥…要问…问你媳妇儿去!”
和好兄弟讨论这么私密的事儿,着实叫人有些挂不住面子。顾笑庸连忙走到喻雪渊身后去推他的轮椅,叫人看不到自己微微发红的脸。
他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那按照孤老先生的说法,你在我小时候就救过我两次?”
喻雪渊温和地点了点头,语气里还带着极为明显的笑意:“怎地,你想以身相许?”
“以什么许什么?”顾笑庸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按照套路难道不是下辈子做牛做马,当你的手下然后唯首是瞻嘛??”
“我的手下已经够多了。” 喻雪渊从善如流,“现在就差一位夫人。”
“那你也不能找我这么个硬邦邦的男人啊。”顾笑庸打了个哈欠,“江湖上这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小仙子,你搁这儿跟我较什么劲儿啊。”
轮椅上的人却忽地沉默了,定定地看着前面的路,没有说话。
夜风卷了遥远的歌声缓缓而来,扬起了喻雪渊的发丝和长长的发带。星空在天上,路在脚下,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无声的寂静里缓步行走着。
顾笑庸觉得有些安静,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害,也亏得你脾气好。见我忘了你都没生气,还乐呵呵地跟我做好兄弟。”
他嘴碎,话匣子一打开就嘚啵嘚啵个没完:“要是换了个人,非得扒了我的皮让我赔礼道歉不可。我跟你讲,上次我就遇见一个暴脾气的……”
喻雪渊却忽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的脾气可没笑笑你想象中那么好。”
顾笑庸嘚啵嘚啵的嘴皮子一顿,有些讪讪道:“……啊?”
“某个小朋友以前趴在我身上哭着让我好好活下去。”喻雪渊垂下眸子,“再一次见面时却连我的名字都没想起来。”
“如果不是先生提醒,他肯定一辈子也不会记起来。”
顾笑庸算是听出自家白大哥语气的不对劲儿了,他十分怂地缩了缩脖子,并试图为自己辩解:“……我那不是烧糊涂了嘛。”
喻雪渊却缓缓勾起了唇角,没听他解释。
某只脾气不好,还一肚子坏水的白毛狐狸。已经准备好让那个忘记他的小朋友再趴在他身上狠狠地哭个三天三夜了,最好是哭得喘。气儿求饶那种。
他身后的小朋友忽地觉得背脊一凉,还以为有杀气,立即抬起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却连根毛都没有看到。
夜色如流水般撩人,一边看着夜色一边往回走,行动速度便慢了许多。从城主的屋子里走出来再到属于他们两的客房,还花了人不少时间。顾笑庸困得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打着哈欠就要进屋睡觉。
却见一个挺拔的黑影抱着一把刀,直愣愣地站在他们的屋子外面不动弹,跟个凶神恶煞的门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