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重生)(123)
文凤真将请帖随意地扔在桌上,咬字冰冷:“狗都不去。“
文至仪猜不透他的想法,哥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冯祥一肚子的苦楚,小心跪在长廊外。
这回是真的坏了,殿下生平最恨算计他的人,他一定是觉得被全府的人算计了。
他上一刻还说:“不是非她不可。”
下一刻便吐了一摊血。
良久,窗子里传来一道声音:“进来!”
冯祥与进禄互相张望一眼,从彼此瞳孔里看到恐惧。
他们抿紧了嘴,一脑袋虚汗,头也是懵的,还未踏进门槛儿,膝已软了一半。
云针跟在后头,不言不语,倒比他们两个镇定。
文凤真一身寝衣,坐在软榻上,不言不语,看来是镇静下来了。
皮肤比檐上的雪还白,若有若无的白雪甜梨香,一派清贵之气,眼底的凉薄渐渐渗出笑意。
“你们谁知道这件事。”
进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饶命,奴才也无可奈何,得了老祖宗的命令,日日耳提面命,奴才怎敢违背老祖宗,不是存心欺瞒殿下,老奴自知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殿下您罚我吧……”
文凤真抚了抚额头,面无表情,冷静得可怕,下意识地想转动腕上佛珠,却发现腕子处空荡荡,他摸了个空。
佛珠已被他绷断了。
她唯一送他的东西。
文凤真眸光了冯祥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却嗅出危险。
“你让本王试穿宋搬山的吉服,怎么说。”
冯祥头脑嗡嗡一片,吓得冷汗涔涔,伏跪在地,连头也不敢抬。
“殿下……殿下饶命,都怨老奴一时失察,自作主张,老奴愿领责罚……”
文凤真的呼吸略绵长一些,他的目光落在云针的背上。
云针低着一截脖颈:“奴婢日日跟着辽姑娘,只是她对我颇有防范,许多事情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只是她近日并未与宋公子见面,怎么会……对了!风筝,是风筝!去法隆寺赏花那日,辽姐儿收到一个风筝——”
“住口。”
文凤真淡淡吐字,神色瞧不出在想什么,压着眼底的积雪,一点瞳光像被飒飒寒风吹拂。
“不过可有可无的小事,你们这么怕做什么。”
三名下人抬起头,面面相觑,摸不透了。
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吗?怎么这么不像呢……他们原以为最低也是二十板子的事,殿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他站起身,披了外袍,推开窗子,低垂眼帘。
“本王是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话。”
他这样一问,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都不寒而栗,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怎么会呢,京城里有谁敢议论殿下。
陆稚玉回家之后,将辽姐儿与宋公子订亲的事传给了爹爹。
首辅府的请帖也分发出去,京城上流权贵圈子几乎人尽皆知,宋公子马上要跟辽姑娘订亲了。
其中耐人寻味的是,之前不是传出淮王殿下要收了她的的传闻吗?看来是误会一场。
又有人揣测,再不然便是淮王殿下被愚弄被欺骗了。
若真是如此,可不太妙。
文凤真锱铢必较,生平最恨算计他的人。
如今最热闹的便是龙泉胡同,老淮王旧部聚拢在一块儿,惬意地推杯换盏,揎臂痛饮,极尽声色犬马之事。
“哈哈哈哈虚惊一场,听说小畜生从鹿门巷回来,咯了好大一摊血,王府里嚷嚷闹闹,就差给他奔丧了,哼,看来他也不过虚张声势,外厉内荏罢了!”
“他爹当年一意孤行回京,带着我们兄弟去送死,此番也是劝过他了的,这叫什么,这叫咎由自取!”
“这回他跟首辅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小畜生眼睛还没看清吗?整个京城除了他养的老虎,谁不恨得将他啖其骨肉,从来就没人肯站在他身后,要真敢跟咱们动真格的,他逆臣之子的名声还未完全洗干净呢!”
在朝官员原是想来探望,纷纷被拒之门外。
等他们用过了茶,虚伪地客套几句,数十台轿子纷纷扬扬出了街口,已交了子时。
只有赵襄一个人留下来。
此时夜凉如水,灯火阑珊,薄薄浮云掩了一轮明月。
文凤真站在阑干前,正楼东面远眺。
夜色下的楼台亭阁。花木景致尽收眼底,竹管下滴滴答答的水,盛满了双鲤戏荷的玉白瓷盆。
赵襄抿了一口茶,笑道:“好水,好茶果然需好水来调制。”
文凤真垂下眼帘,用手捻起珍珠细沙,这是她的法子。
赵襄放下茶盏,正色敛神:“我已经见过槐哥儿了,槐哥儿他很聪明,就是有些……难以掌控,当初哥哥写信让他装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进了朝廷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