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拦下岑曜,还想再问出有关那一对新人的来历,却被美妇人叫住了。
她催促着两人赶紧到前厅去。
“快,快到喜堂去,等他们绕全城一周,再回来时,就要拜堂了。”
是的,女战神施芸当年,从自家出嫁,又在自家拜堂。破桑君无高堂在世,又不拘泥于小节,对于这样的安排,完全没有意见。
……
很快,林初和谢昀昭被安排绕着全城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被簇拥着进入喜堂,拜天地。
所谓的高堂正是施芸的母亲和“父亲”,在林初和谢昀昭叩拜之后,美妇人给魔君投去一个暗示的眼神,魔君疑惑不解。
她压低嗓音:“芸儿的最后一件嫁妆!”
见魔君还愣着不动,似是没听懂,她不悦道,“当初说好了的,等芸儿和破桑君拜堂之日,咱们还会送一件神器当做是嫁妆,你怎么又忘了?”
魔君:“……”他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一件神器,总不能为了一场戏,在这幻境之中糊里糊涂地将神器给了出去。
想着反正这幻境中的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年,连自己的丈夫和子女都分不清真假,应该也分不清神器的真假,他便随便拿出了一件法器。
谁知美妇人却冷笑一声,“你当我们的女婿是傻子呢,拿出一件普通的法器就想糊弄他!”
……
魔君最终还是被迫拿出了一件神器,这幻境内有些诡异,似乎被设定了规则,必须要遵守,否则,他就会面临某种可怕的危机。那种恐怖的不知名的威压,比他曾经历过的雷劫还要强得多,这也是他不得不按美妇人所说的去做的原因。
他是来寻宝藏的,结果还未寻到宝藏,便付出了一件神器,魔君心里到底不爽。
他恋恋不舍地将神器交到新人的手上。
此时只有安慰自己,等破了这幻境,找到宝藏,他能得到更多的神器,才能令他心里稍微舒服些。
林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她从魔君手中接过神器,笑了笑,恐怕老魔君此时快要憋屈死了吧。
她将神器收起来,扶着谢昀昭伸来的手臂站起身。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高喊。
“新人对拜!”
林初顿了下,连谢昀昭亦是动作停顿了片刻,才若无其事般站直,与她面对面。
透过红盖头,林初望见谢昀昭模糊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躬身。她抿了抿唇,也跟着与他对拜。
礼成。
人群中传来喜意洋洋的欢呼。
林初和谢昀昭被簇拥着,送到新房。
她的手被谢昀昭紧紧握着,身前身后传来各种各样的道喜道贺声,仿佛她当真的与身旁这人成了亲,全世界都在为他们贺喜、祝福。
林初有些恍惚,险些分不清真与假,虚与实。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将林初从恍惚中唤回了神。
林初听见动静,下意识转身,才想起来自己盖着红盖头,根本看不清后面是什么情况。
但她能从乱糟糟的各种声音中推测出发生了什么。
岑曜当众吐血了,似乎状态很不好。
林初心道,他当初被自己重伤,旧伤未愈,状态能好才怪。她的金箭可不是普通的兵器,寻常丹修治不了他的内伤,拖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内伤一直在消耗和蚕食他的身体,令他越来越弱。
他能撑到现在还没死,已经极为难得了。
不过,林初的目标不仅仅是让他死。
她还要让他魂飞魄散。
当初他用散魂器砸在她身上的那一下究竟有多痛,她也要让他尝尝这个滋味才行。
“在想什么?”林初耳畔传来谢昀昭的声音。
她摇头,转身和谢昀昭继续往新房的方向走。
这时,身后传来岑曜隐忍痛苦的声音,好像是在叫着她的名字。
林初觉得她大概是听错了。
这喜堂里挤满了人,乱糟糟的,什么样的声音都有。更何况岑曜恨极了她,怎么可能会叫她的名字,还是用那样的语气,他即使是叫她的名字,也该是用愤怒或者痛恨的语气。
林初和谢昀昭被簇拥着进了新房。
门被关上后,一切喧闹都被隔绝在外面。新房里一片安静。
林初的手还被谢昀昭握着,没了那些凑热闹的人们在旁边起哄,两人一时有些不习惯起来。
站在门后静了片刻,林初忍受不了此刻奇怪的气氛,她将手从谢昀昭的掌心抽回,捏住红盖头一角便要掀起来。
结果才刚要动作,便被一只手按住了。
谢昀昭低声道,“别,先别掀盖头。”
林初停下动作,疑惑问道,“怎么了?”
谢昀昭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这红盖头,原本就该是由新郎掀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