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荣微笑道:“我只是遵循内心的准绳而已。”
答应过的事,就不能反悔,谁说女子间没有情比金坚的友谊?
陈丹青感动不已,悄悄捏了捏她指尖。
顾锦荣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萧云霓看在眼中,脸上却莫名有些落寞。她身为公主之尊,身边哪天不是簇拥着一大堆人?肯跟她做朋友的更是比比皆是。
但,跟顾锦荣比起来,那些人却显得虚伪透顶。
她倒是羡慕起陈丹青这层庶出身份,或许正因如此,那姓顾的女孩子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罢?
虞妙人跟齐思佳只当公主是为了顾锦荣的鲁莽言行而不悦,正欲上来说一说昔日仇敌的坏话,哪知太监忽然来报,“三殿下驾临!”
二人连忙转移了目标,连公主也顾不得了,倒要瞧瞧顾锦荣的未婚夫婿是何等一个丑八怪——说是在农家长大的,肌肤恐怕粗糙得如树皮吧?风吹日晒,脸面恐怕也白不到哪儿去,想必是个黑炭头,再配上营养不良的豆芽菜身材,怕是侏儒都比他走俏呢。
不是这种人才,也瞧不上顾锦荣,破锅配烂盖嘛。
等开道的太监经过,二人忙半蹲下跪迎,余光悄悄向上瞟去,却仿佛被刺得睁不开眼,好白好俊,身形清朗挺拔,气度又皑皑如山间云,这是魑魅还是神仙?
脸上忽然有湿湿滑滑又黏答答的东西淌过,齐思佳抬眼看时,只见那自诩矜持的尚书千金虞妙人口水已淌成河了。
作者有话说:
两个小炮灰诗会那章出现过的,大家应该还记得吧
第43章 兄弟
萧逸的目光自然并未落在那两名庸脂俗粉身上, 而是目不斜视地向阶下走去。
锦荣已开始替他觉得窘了,虞妙人嘴角的口水不但齐思佳瞧得清楚,她亦看得分明,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都得怨萧逸, 做什么这样大张旗鼓地出来?还穿了那样一身鲜明的朱衣,衬得肌肤比鹤羽还白, 当真把这园中万紫千红都给压了下去。
薛氏说她长开了,顾锦荣觉得小可怜才真是长开了, 瞧瞧这艳惊四座的模样,他若托做女儿身, 保准是个祸国殃名的主。
等萧逸到了近前, 锦荣便低低埋怨, “说了不必过来,你怎么不听劝?让裴先生知道, 只当我唆使你逃课呢。”
萧逸好脾气地道,已经知会过先生。
“那也该提前通传一声,你这样匆匆忙忙过来, 我家中也没准备,待会儿席面怎么安置,该让你坐哪桌,都是麻烦。”
萧逸被她问住了,只得摸摸鼻子,“我下午还有课,不多时就走,只是有样东西, 本想托人送来, 思来想去总是不妥当, 不如亲自跑一趟为好。”
一听说他即刻要走,顾锦荣又有些舍不得了,“什么东西?难为你这么大老远的。”
萧逸以目示意,近侍将一锦盒奉上,却是一挂赤金盘螭璎珞圈,四角还加了红宝石点缀,端的是贵气非凡,美不胜收。
顾锦荣看得呆了,“这……不太好吧?”
薛氏常告诫她,女孩子不该收太过贵重的礼物,尤其是在婚前,这种糖衣炮弹多半是男子惯用的陷阱,专门引诱人做错事的。
顾锦荣那有限的小脑瓜却想不出什么了不得的错事来,顶多也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倘萧逸的目的就在于此,那她……还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反正以前又不是没亲过。
萧逸面上有些赧然,“本想过些时再送你的,可实在等不及了,今日又是个重大的日子,正好拿来为你妆点。”
他说过些时,显然指的是大婚,那也不过半年左右的事。
顾锦荣想了想,也便心安理得收下——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她的总该是她的,早几天迟几天又何妨呢?
唯独萧云霓却过分不悦,刚好她也准备了一件精细的礼物,偏偏被皇弟给抢了风头。
眼看两人还在你侬我侬说悄悄话,萧云霓轻咳了咳,从侍女手中取过一对玉镯来,“这个是青海进贡的和田玉,不但温润苍翠,戴久了还能祛病防灾,便给你吧。”
锦荣假意客套,“话虽如此,这样名贵的礼物我又怎么好收?”
合着你只要他的却不要我的,萧云霓柳眉倒竖,轻哼道:“这样的玉材,本宫库房里多的是,本来也算不上稀罕,你既不要,那我随便赏给旁人好了。”
虞妙人跟齐思佳立刻伸长颈子,渴望这天外飞来的横财。
哪知顾锦荣随后就笑吟吟地将镯子穿到手腕上,“公主盛情,那臣女就却之不恭了。”
萧云霓脸上方才好过些,这才像话,又得意地睨了皇弟一眼,表示他休想独占鳌头。
萧逸才不生气呢,一样是送礼,可他那项圈是挂在胸前,紧贴着心脏,这才显得出他在锦荣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