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光芒闪烁的千里玉牌,苏映真脸上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抬手,为少年施了一个隔音术后,他才接下了玉牌,同一时间,玉牌里响起了掌门低沉的声音。
“映真,你与云渺解除婚约一事,可是戏言?”
听到这话,苏映真深深地看了眼怀中的少年,答道,“掌门,解除婚约一事,乃是我与云渺真心所望,还请掌门成全……”
玉牌那头沉默了许久,而后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罢了,你二人之事,我不会过多干涉,只是,解除婚约一事还需疏玉真君点头,你且先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和你说……”
隔音术解除的时候,苏映真的兴致已经消退了不少。
看着床榻上因身陷欲望而痛苦不堪的少年,他眉头微皱,抬手,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小九戒备地盯着对方,却见苏映真以气附笔,衣袖翻飞间,在宿主的周围快速地画出了一个繁复的阵法。
随着金色光芒在阵法纹路上亮起,房内的温度急剧降低,甚至到了可以看见呼出的白气这种程度。
而原本脸色绯红,被灼热和情潮折磨着的宿主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就连紧皱的眉头都放松了些许。
小九心中震惊,忙探测了一下那阵法上的灵力,这一探,他更加惊诧了。
这是……修真者最为精纯宝贵的灵力,苏映真竟然如此舍得……
见榻上少年神色舒展了许多,苏映真眼中闪过宠溺之色,他穿好外衫,俯下身,在对方眉间的朱砂痣上轻柔地落下一吻。
“小东西,等我回来……”
说完,他放出了自己制作得最精致的人偶,冷声吩咐道,“看好他。”
小九看了看和宿主有七分相像,目光呆滞的人偶,又看了看苏映真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而此时,心绪复杂的人,可不止小九一个。
东南方,几百里之外的煞魂门灯火通明,来往奴仆无不低垂着脑袋,动作小心,噤若寒蝉。
奢华的寝殿里,数不清的夜明珠被雕工精细的金托举在宫柱上,莹润的光芒将偌大的寝宫,照得亮如白昼。
而桌旁倚靠着的慵懒玄色身影,越发显眼。
“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伤口竟然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席清寒衣衫大敞,手执酒杯,眸光森冷地打量着自己胸前隐隐泛黑的伤口,想到这是被同一把匕首,同一个人,两次重创的伤,他面色愈发阴沉。
好个宋家,竟然教出了这等厉害的炉鼎!
若不是自己旧疾未愈,心脉又遭重创,必定直闯玄璃,将那罪魁祸首亲手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心绪翻涌间,席清寒魔气外泄,手中酒杯瞬间碎裂,醇香的美酒从他指缝流过,满殿皆是浓郁的酒香。
宋锦笙,本座倒要看看你能否在玄璃躲一辈子……
适时,殿外有人禀告,“门主,宋家族长已带到!”
闻言,席清颜长眉微挑,薄唇勾勒出嗜血的弧度,“带进来。”
宋来族长听到席清寒的声音时,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双腿软得几乎走不动道,最后还是被拖进殿内的。
“门、门主大人饶命啊!宋家与那逆子宋锦笙已经断绝关系,还请门主大人息怒啊!门主大人……”
席清寒被这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额头青筋暴起,厉声吼了句,“闭嘴!”
那宋家族长被这么一吼,当即就噤声了,只是,因为刚刚哭喊得太过声嘶力竭,一时没忍住,冒出了个嗝。
这哭嗝在偌大的寝殿里格外响亮,甚至还出现了回音……
意识到不妙的宋家族长浑身一哆嗦,张口又要求情,却被席清颜隔空一巴掌打飞了几丈远。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而巨大,殿内除了衣衫摩挲的声音,一片死寂。
见对方听懂了自己的话,席清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不过,看着眼前软得跟滩烂泥似的宋家族长,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样的人,是怎么教出那个冷静自持,心性坚韧的炉鼎少年的?
脑海里浮现出少年那张秾丽艳绝的脸和坚毅冷静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席清寒对地上的人说了句,“抬起头来!”
听到这话,那宋家族长打了个寒颤,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抬起了头……
席清寒的脸色,在看清对方的脸时,难看到了极点,都姓宋,怎么这人长得这么丑?!
心中不畅,他长袖一挥,又给了对方一巴掌。
莫名奇妙又被打了一巴掌的宋家族长死死咬住牙,没敢哭出声,他这次,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
说来,宋家族长也是倒霉,作为修真者,他的容貌自然丑不到哪里去,好歹也算是个五官周正的俊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