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霆一愣,厌弃地拍掉他的猪蹄子,“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烦不烦。”
被打的方寸矫情的揉了揉自己的手,心想:
‘现在甘霆虽然别扭的很,但应该不想杀我了吧,改造死亡剧本也算圆满完成任务,得去问问小貔貅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方寸越想越美,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回家开空调吃炸鸡了。
“砰!”
车厢猛然滚落,向下倾斜,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方寸慌乱不已,情急之下乱抓一通,可还是无所避免的往车厢板上重重一砸。
方寸一愣,奇怪,不痛。
他茫然仰头,甘霆的手臂抵在他的额头上,帮他阻挡住了猛烈的冲击,可甘霆的手臂被这么一撞,怕是都肿了。
“你没事吧。”
方寸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查看,还没等甘霆回答,车厢哗的一声散架,木板七零八落。
在车厢待久了,突来的强光让方寸不适应,眯着眼环视四周。
他们的破烂小马车出车祸了,撞上的是一架白马宝香车,富华非常,看架势主人应该非富即贵,与他们的傻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风轻悠悠吹拂,酒楼上的小二停止了拉客声,风月楼阁噤声不再吹奏萧笛,人群驻足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孙府的小厮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面前魁梧的男子怒道:“什么大人?这是太子!”
“阿秋。”
白马宝香车上雕刻着花团锦簇的金门缓缓打卡,一个身披白色裘袄瘦弱的少年在侍卫的搀扶下漫步走下。
“本宫无碍...咳。”太子手中握拳捂住嘴轻咳一声。
这一咳让随行侍从们慌忙的劝道:“太子,快些进去,您不可吹风。”
“无碍。”太子脸色苍白,走到方寸和甘霆面前,很尽力的在笑,可依旧很是牵扯,“二位公子可有受到惊吓?”
春日快要入夏,天气晴朗温和,有些身强力壮的男子已经穿上短衫了,太子却披着厚重的毛袄,手中揣着暖炉,脆弱的像是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方寸摇头,“我们没事。”
“无事就好。”太子松了口气,温和吩咐侍从道:“走吧。”
看着太子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的背影,方寸好奇的凑到甘霆耳边,“你认得他吗?”
甘霆回想了片刻,“土地公的大儿子,在天界出了名的体弱多病,与你不遑多让。”
“啪嗒。”
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土地公送给方寸的那块金牌不知怎么的从方寸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周身散发着金光,躺在地上抖动着,咯咯作响。
“这是...父皇最喜爱的鎏金令?”
方寸急忙想弯腰捡起来,却被太子身边的阿秋抢先了一步,还与他目光相接,那种眼神的震慑,让方寸瑟缩着退后了一步。
太子接过禁牌,打量了片刻,心中疑虑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
方寸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还好甘霆替他解了围,“我们是孙将军与孙夫人的宾客。”
方寸小声道:“你这样给孙府拉仇恨真的好吗。”
“原来是贵客,公子收好。”太子将禁令亲自还给了方寸,和颜悦色道:“二位公子要去何处,这马车散成这样想来也是不能走了,若不嫌弃,本宫可以送二位前往。”
方寸嬉皮笑脸的挠头,“那怎么好意思呢。”
“二位公子请。”
这太子和善的很,相必是个好相处的,方寸也没见外,踩着白玉堆砌的小梯上车了。
车外流光溢彩,一进车内,方寸彻底挪不动脚了。
不怪方寸没见过世面,车厢内如同一个小宫殿华丽,丝绸铺就,狐毛软椅,糕点清茶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小书架上摆了些古书籍典,龙涎香袅袅很是雅致。
“我的天...”
驾车的侍卫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很,询问:“二位公子要去哪?”
“城西亮记裁缝铺。”
回答完,方寸又职业病发作,一心打量着案桌上的琉璃盏。
太子并没有怪罪,倒上一杯茶递给甘霆,“二位要去买衣裳?”
甘霆接过瓷杯,“嗯,需要买射箭穿的骑装。”
“射箭啊....”太子有些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许久后低头一笑,“射箭好...不错”
“太子也喜欢射箭?不妨一起?”甘霆饮下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
太子闻言一愣,随即苦涩一笑,“我这幅身子,还是算了,怕是连弓都提不起。”
“无妨,我准备了一把轻弓,本是要送给他的,若是太子想射箭,大可以拿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