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学书眼眶微愣,下意识摇头。
梁健良后退一步,笑容狡黠:“金兄舍不得了?”
金学书并不准备和梁健良撕破脸,转而道:“她与我有一两分情谊在,那种地方又怎忍心送去”。
顾巧巧听得一知半解,云里雾里,也不好接话。
“若是梁大人这边实在无法让步,令兄可否为金某引荐一二”。
“金兄的手可别伸太长,到时候不好收场,内卫选人严之又严,除了孤儿,其他都要查个祖宗八辈,练武条件更是严苛,敢问,金兄身边真的有这样的才俊么?”
听金学书这么忍气吞声的模样,顾巧巧觉得自己应该跳槽,重新抱大腿,甚至后悔刚才没对梁健良一吐衷肠,最起码他比金学书有权。
只可惜,阿弟在他手上,还需念着那几分暂时无法验证的殓葬之恩。
金学书一杯茶没喝完,就带着顾巧巧走了。
看着二人离开清风茶楼,梁健良才缓缓下楼。
一辆不起眼的两轮马车停在偏侧,一个黑衣的高壮男子候在旁边。
待梁健良走近后,他道:“阿弟,刚才下来的那个绿衣姑娘好生眼熟!”
梁健良拍拍梁健房的胳膊,翻身上车,一边夸道:“大哥记性不错”。
“那是在哪见过?”
“无雀镇,那张脸想让人忘记都难”。
………
金家别院。
一堆瓷盘哗哗落地,在院子里格外显耳,屋外年轻些的丫鬟听得一哆嗦。
顾巧巧在屋子里再也掩饰不住生气:“要是梁健良一直不点头,你准备让我耗到什么时候!”
金学书冷冷看着满地瓷片,只觉面前顾巧巧失了女子温良,加上梁健良一直对她不冷不淡,他更加生气。
“直到梁大人满意为止”,金学书嘴角冰冰勾起:“或者你也可以走,无能为力地回姜家岩守孝,但别妄想带走你弟弟”。
说罢,金学书甩手而去。
顾巧巧一屁股坐到地上,浑身无力极了,腿上被瓷片扎开也没有知觉。
她就这样在地上坐了半夜,也没人进来收拾残局,直到累了,困了,就趴在地上睡过去。
金学书在别院过夜,天还带着一丝黑意,从茅厕出来时,被外面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谁?”
“是我,金公子”。
顾巧巧贴着金学书,听他被吓的着实不清,暗哼一声。
金学书抑制住烦躁,还算好声好气地问:“大清早的,姜姑娘在此处做甚?”
“我想通了,下回见了梁大人一定好好表现,请金公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金学书拍拍顾巧巧肩膀,笑着说:“识时务的姑娘我很喜欢”。
………
三日后,又一次在登月楼。
顾巧巧一身白衣,穿梭在香气扑鼻的女人堆里,像楼上走去。
金学书指望不上,今天她要跟梁健良挑明,在他这里搏一搏机会。
哪怕真的……要付出点什么。
都是值得的。
顾巧巧做好心里建设,抬头望着二楼包间,准备一鼓作气冲上去。
三步并作两步,她上楼推门进去。
梁健良正在和金学书举杯喝酒,她进来的突然,倒让二人愣了一下。
金学书下朝后是直接来的登月楼,着人把顾巧巧从别院接过来。
“巧巧姑娘来了”。
梁健良一笑,站起来拉开一旁椅子:“坐吧”。
顾巧巧在原地深深吐了一口气,先看脸色不大好的金学书,再盯向梁健良。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话一旦说出去,再也收不回来。
顾巧巧往前迈了两步,朝着梁健良微微弯腰行礼:“梁大人”。
“客官,菜齐了”。
一只手经过时,不经意撞了顾巧巧胳膊一下,盘子里的汤汁全都荡了出来,浸到白衣上。
太过意外和突然,顾巧巧一个回旋,差点倒落在地。
端菜的小二先梁健良一步扶住顾巧巧,连声道歉:“姑娘,真是对不住”。
这声音……
顾巧巧来不及生气,警觉地回头一看,身旁小二一张脸黑黢黢,平平无奇,可是他的声音分明就是宗英!
“巧巧姑娘可有伤到?”梁健良推开小二,在一旁关切道。
“没事”。
顾巧巧镇定心神,站稳后对小二道:“劳烦引路带我去换一件衣裳”。
“姑娘这边请”。
小二依旧低着头,将顾巧巧往楼下引。
在廊到尽头一间不起眼的房里。
顾巧巧盯着正从外面把门关上的宗英,没一会儿,另一侧的窗户被打开,他从窗外跃进来。
顾巧巧冷冰冰地盯着他之所以刚刚没有揭穿他,是在等一个答案。
“你到底是不是顾诀?”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