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瞥了那少女一眼,轻笑一声,又侧目看向张氏,语气森然,“徐姑娘说得很是令人信服。”
徐泱泱朝刘氏与路氏福了福身,走到郁姝的身边去。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们耳根子就这般软?”
张氏就是死不松口。
郁姝眉目沉沉,“事实究竟如何,想必刘姑娘心里十分清楚,何苦倒打一耙。”
张氏还欲开口,刘氏抢先一步,道:“今日是母亲寿辰,我敬嫂嫂是客,可郁三姑娘也是客,嫂嫂,可莫要教我难做。”
她深知刘芝惜的脾气秉性,也知郁姝的秉性,何况还有徐泱泱在一旁阐述事实,谁是谁非,她心里还是拎得清的。
瞧着一脸颐指气使的刘芝惜,和那不肯罢休的张氏,刘氏有些头疼,也不知自家兄长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女人回来,将女儿也教养得拿不出手。
刘氏素来有主意,又颇有手段,她还在刘家未出阁的时候,张氏就有些怵她,如今她这一番话下来,张氏也不得不服软,怕将事情闹大了,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那这么说,是我性子太急了,是我的不是...”
吐出这么几句话,她便拉着刘芝惜朝一旁小径急匆匆的狼狈走了。
路氏将她的言行举止收入眼中,见她这番做派,眉头都打结了。
这...这也忒不知礼数了。
刘氏转头看她,笑:“我这嫂嫂是商贾出身,性子大大咧咧,你可莫要取笑。”
言下之意就是,张氏不懂礼却没有恶意,再言下之意,便是那不好听的话了。
第16章 小爷又不是不守信用之人
“无碍。”
路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微微一笑,并未深究。
刘氏敛了心绪,看向郁姝,笑:“寿宴将要开始,你们莫要走远了去,前边儿还有些事儿需拿捏裁度,我便先走一步,你们随意。”
郁姝与徐泱泱朝她福了福身。
刘氏便携着路氏走了。
“阿姝,你可好些了?”
徐泱泱拉着郁姝就在池边的水榭里坐了下来,一脸关心的打量着她。
郁姝心中一暖,含笑应道:“多谢记挂着,已经大安了。”
她与徐泱泱乃是手帕交。
“不介意我进来坐一坐罢?”
红衣少年进了水榭来,懒懒的扔下这话,也不管人作甚反应,便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徐泱泱动了动嘴,看了一眼郁姝,又看着霍庭玉,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不用拘礼,你们随意就好。”
少年手支着脑袋,懒倦的眼神睨了一眼紫衣少女便收回了目光,眼底暗光流动。
郁姝欲开口,就觉一阵微风袭来,白衣少年眉眼如画,他身后跟着一位男子,二人一同进了水榭来。
东都民风开朗,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男女同处,倒也无甚。
因此水榭里的四人都神色自若。
郁姝不动声色的睨了对面的红衣少年一眼,又抬眼看向池青涯,笑道:“临溪不是去宴客了吗?怎还能得闲来此。”
池青涯同徐泱泱礼貌颔首致意,本想同霍庭玉打招呼,岂料少年阖目养神,压根儿不想搭理他。
不过一瞬池青涯便敛了心神,与那少年坐了下来,听了郁姝的话,含笑应道:“宾客皆引领入座或是观赏园子,再等会子便要开席了,想着还有些时日,方又将你怠慢了去,因此想着来坐坐。”
“这叫什么话,你不得空在忙活,哪里能说得怠慢二字。”
郁姝对着他微微一笑,言语之间皆是淡淡的疏离温和。
池青涯略微蹙眉,他怎么感觉明月有些不大一样呢?
“不知这位公子怎样称呼。”
徐泱泱转目看向池青涯身边的人。
那少年着一身玄色衣裳,面容冷硬,看起来就不大好接近。
他听见徐泱泱将话头转向自己,便挑眉看了她一眼,“在下戚暄和。”
“徐泱泱。”
“哦。”
戚暄和面色平静,对徐泱泱的话不怎么感兴趣。
这教徐泱泱一番话都堵在了胸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戚暄和转头看向阖目假寐的少年,皱眉,“霍潮生。”
“......”
少年眼皮未动,好似真的睡着了。
“我是特意来寻你,你当真是在郁家当起了小厮?”
戚暄和眉头紧紧皱着,一脸不赞同。
那红衣少年眼皮动了动,就见他蓦的将支着脑袋的手撤了去,那一张俊脸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砸在了石桌上。
“哎哟哎哟!”
霍庭玉捂着砸了的半张脸使劲儿叫唤起来,言语之间皆是痛意。
一旁的郁姝吓了一跳,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少年。
倏地,她对上少年的眼睛,那双邪隽的桃花眼还朝她眨了眨,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