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又把人弄哭了……
明明是怕伤害到苏言,才背对着他努力克制,不想自己的嫉妒迁怒到苏言身上。
可他还是哭了。
“苏言……”
傅司宴轻声唤着,犹豫着用手拍了一下被子,对方回以冷冷一哼。
“别闷在被子里,你出来,有什么我们好好说。”
没等傅司宴强行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听到这句话的苏言先自己掀翻了被子。
“好好说?你有给过我好好说的机会吗?”
“傅司宴,你平时莫名其妙来脾气了,不解释清楚也就算了,我可以忍,也可以等。”
“可你为什么要在我们、我们……之后忽然变脸?”
他和傅司宴刚刚做完最亲密的事情,这也是唯一一次苏言觉得不抗拒厌恶害怕,反倒沉浸其中的一次。
苏言以为自己和傅司宴的感情前进了一大步,从未这么愉悦过。
可他的以为,也仅仅是他以为。
不代表傅司宴也这么想。
“享受完了就翻脸无情,傅司宴,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眼泪落得比断了线的珍珠还要凶猛,让傅司宴难受之余,也越发无措了。
“对不起。”
傅司宴想给媳妇擦眼泪却被推开,喉间许多想要问出来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出口的也只有这干巴巴的三个字。
想问苏言和谁在一起过,那个人为什么都没人知道,更没被他查到。
可傅司宴一面觉得自己一个耍手段强取豪夺的,没资格这么问。
另一面,又觉得这是苏言的秘密。
苏言瞒着别人,必然也会瞒着他。
“除了对不起,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说吗?”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没等到男人解释缘由的苏言,还是主动问了出来。
不问还能怎么样呢。
由着这么发展下去,两人迟早还是重蹈覆辙。
苏言苦涩的想着,他和傅司宴都已经错过一次了,天知道他还有没有下一次重生,去和傅司宴好好磨合。
“比如,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不想理我?”
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执着的追寻着一个答案。
傅司宴再度伸手想给他擦一擦。
这次苏言没有躲开,顺势握住了男人的手。
“傅司宴,我不是每一次都有耐心一遍遍问的,我也不是耐心永远都用不完,如果一直等不到答案,你给我的只有一个个谜团,我也会累的。”
苏言不是那种,吵完架,哪怕问题没解决,过几天事情就自动过去了的人。
没有解决的问题,他会一直记得。
会闷在心里。
会难受。
他这样的性子,偏偏没有遇上一个有什么事都会说出来,两人一起商量解决的伴侣,而是遇上傅司宴这样有点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
个中苦楚,却无人能领会。
“你欠我的答案不止这一个,如果你还打算想上次一样,沉默以对,那以后我就不会追着你再问了。”
苏言咬牙,三十六计在脑海中一一闪现。
很想用走为上计,让傅司宴一个人好好冷静个够。
最终还是没舍得。
苏言垂着脑袋,想了又想,苦肉计浮上心头。
“我本来以为你让我住进这里,是对我敞开心扉,愿意接纳我,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想想也是,我不过就是被你们傅家买来冲喜的工具人,一旦你不克妻了,我也就失去了作用。”
“区区工具人也敢对你拳打脚踢,也敢逼着你说你不想说出口的话,你一定对我很不耐烦,很想把我甩开了吧?”
“傅司宴,你别急着摇头,也别急着打断我的话,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自不量力,妄想和你平等相处了。”
“以后,我不会再这么没大没小,也不会再生出些胆大妄为的心思了。”
“我不配。”
明明心里知道这些话都是故意刺激傅司宴才说出来的,只为赌他在意自己,才把自己贬得低入尘埃里。
可苏言还是很难受。
如果不是深信傅司宴迟早会爱他爱到无法自拔,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
如果没有重生。
他说的这些,就不只是刺激的话,而是事实了。
以他的家世、个人才能,放在傅司宴的交际圈里,恐怕连结交都不配,更别提并肩而立,平等共处了。
所以,他所有的放肆,所有的嚣张。
都不过仰仗傅司宴的宠溺罢了。
最后那句“我不配”,连苏言自己都分不清楚,多少是演的,又有多少是真情实感。
傅司宴默默等青年说完后,倏的扑上床,强行将人按进怀里。
任由苏言怎么挣扎拍打,都没松开半分。
“苏言,你没有不配,也不是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