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毅道:“周兄弟,你们有证据吗?”
周智有些懵,“六扇门的人刚说过,他已经招了啊。”
罗毅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尽管他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六扇门让他表弟屈打成招了。
自家亲表弟,罗毅不可能不尽力。
周智的目光就朝秦禛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秦禛知道逃不过,从人群中钻出来,说道:“总捕头不妨问问,或者看看,令表弟到底有没有挨打。”
景缃之考虑过这一点,特意嘱咐过严凉和古成。
马跃武怒视秦禛,“去了六扇门哪个敢不招,哪个敢,啊!?我就问问,哪个敢!”
秦禛摊手,“你们看,中气十足,色厉内荏,这不是没受刑吗?”
“卧槽,在六扇门关一晚上就招了,这得多吓人啊。”
“我觉得不能,应该真犯事儿了吧。”
“不好说。”
“可不,刘捕快和六扇门关系甚好,这事真不好说。”
“卧槽,真有这么好么?我还以为……啧。”
捕快们打量秦禛听不见,小声议论了起来。
房慈听不下去,也从后面走了出来,冷笑道:“攸关性命,关一晚就全招了?谁信啊,我看是心虚吧。”
罗毅没好气地瞪了马跃武一眼,朝周智摆摆手,“先带进去吧。”
周智拱了拱手,压着马跃武进了昨日初审的厢房,他让大赵和房慈看着,把秦禛和粱显叫了出来。
“小猫,到底怎么回事?”
“昨儿个某人问我案子的进展情况,我就说了说,某人就让六扇门的人走了一趟,他们赶到的时候,他正在斥责其母,还亲自喂了一勺屎。”
“哇……”粱显一扭头,吐了。
周智目瞪口呆,“当……”他下意识地想问“当真”,但及时想起了某人是谁。
那可是昭王,昭王想杀马跃武就是一刀的事,没必要恶心人啊。
秦禛道:“他当着他母亲的面,承认他杀了六个人。我估计,他母亲很可能是知情者,我们不妨把她请过来。”
粱显一听把人请过来,赶忙跑远了。
“有这个可能。”周智点点头,“尽管不会说话,但总会点头摇头,算个人证。我还有个问题,如果他死活不认,一口咬定六扇门冤枉他,说其母是为其长兄报仇而诬陷他,只怕这桩案子还有的烦。”
秦禛明白他的潜台词是什么。
她的靠山是六扇门,所以,罗毅等人会怀疑六扇门给她撑腰,所以才找马跃武这个替罪羊。
只要没有更确凿的证据,这桩案子就总有让人质疑的地方。
秦禛笑了笑,“难怪他做了这么多起案子,却一直没有露出破绽,心机着实了得。”
周智深以为然。
秦禛道:“不如这样,我和总捕头一起去一趟马家,粱显去找个大夫,让房慈送到马家来,我们看看老太太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治。”
周智道:“行,就这么办。”
二人一起进了厢房。
马跃武扭过头,仇视地看着秦禛,“你冤枉我,你不得好死。”
秦禛笑道:“冤枉吗?你不是说,我这个细皮嫩肉的小捕快有点儿能耐吗,怎么这会儿又冤枉了呢?”
马跃武不再说话,如果视线能杀人,秦禛已经死了八百回了。
秦禛道:“别急,我这就和罗总捕头去看看马老太太,看看她的病还能不能治。令堂年纪不算大,如果有针灸加持,说不定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你稍安勿躁,在牢里多呆几日。如果忍受不了,自杀我也欢迎,也免得刀斧手脏了他们的大刀。”
马跃武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房慈和大赵正面对他,当然知道他这样意味着什么。
房慈道:“真的是禽兽不如。”
大赵扬了扬拳头。
秦禛从厢房出来,去偏院找罗毅,罗毅不在,她便往霍大人的签押房去了。
他和冯师爷都在这里。
小厮给秦禛开了门,热情把她请了进去。
霍大人差点站起来,他假意挪动一下身子,到底稳住了,问秦禛:“刘捕头此来所为何事?”
秦禛道:“霍大人,关于马跃武的案子,我想请罗总捕头随在下走一趟马家,顺便请个大夫,给马老太太看看病,我怀疑马老太太是知情者。”
霍大人捻了捻胡须,“刘捕快不妨细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又为何会惊动六扇门呢?”
秦禛就把景缃之放在一边,只说自己找两个六扇门高手去了一趟马家,然后把马跃武的所说所为重复了一遍。
霍大人倒吸一口凉气。
罗总捕头则瞪大了眼睛,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辩解道:“我这表弟不但善于经营,且乐善好施,怎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