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禛先排除前面两个。此二人放浪形骸,见过美人无数,如果他们想得到虞玉竹,大抵不会弄出这样的事情,直接开口便是。
宣平侯唐蒙不在京城,不大可能是他。
雷立安权势熏天,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秦禛以己推之,他也不会。
剩下的吏部侍郎齐正飞、魏国公家的谭煦是重点关照对象。
如果二选一,秦禛认为谭煦的面更大——习武的年轻人,某方面欲/望强烈,中二基因可能还没完全消退。
秦禛不想让房慈加入,但只靠她自己,又未免过于托大。
她很纠结——如果告诉房慈,等于把房慈架在火上烤,房慈自动退了,就是没有义气,房慈非要伸手,也许会拖累整个房家。如果不告诉房慈,一旦真的破了此案,她就有藏私的嫌疑。
“听说了吗,康乐胡同里死了个捕快。”
“没有啊,啥时候的事,咋死的?”
“听说是早上上衙时死路上了,具体的不知道,就听说被杀了。”
“操,真不太平啊。”
“可不是嘛,早上出门得小心着了。”
周围的议论声打断了秦禛的思路,她不自觉地把关注点放在了“不太平”上。
确实不太平。
三狗在大狱里被杀,捕快在大街上被杀,九门提督沈将军等三人在太白楼被毒杀,景缃之在王府被刺杀,她成亲时遇刺,还有……她哥在文清大长公主府里差点被杀。
这些案件全部有头无尾,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那么,案件的凶手,会不会有重合呢?
算了!
桩桩件件都是悬案,一丁点线索没有,想多了没用。
秦禛收回心思,回到虞玉竹的案子上,顷刻间就有了决定。
秦禛说道:“那几个童生都不大可能是劫走虞玉竹的凶手。”
“啊?”房慈的嘴角耷拉下来了,“那我们怎么办?”
秦禛道:“你有什么思路吗?”
如果房慈有思路,她就鼓励房慈按照他的方式去干,他们各行其是。
房慈沮丧地说道:“我设想过凶手可能不在他们中间,所以这两天也一直在思考,如果不是他们,那接下来要从哪里着手,然而……”
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着实无能为力。
秦禛捏开一块点心放到嘴里,用茶水送下去,“如果按照我的方法,接下来就是潜伏了。”
房慈道:“潜伏?”
潜伏,简而言之,就是跟踪、盯梢、埋伏等。
秦禛要盯谭煦和齐正飞的梢。
她凑近房慈,如此这般解释一番,末了又道:“我不需要你露面,但务求守口如瓶,这对我俩都好,如果不能做到,你现在就可以拒绝我。”
不露面、守口如瓶就是对他们二人最好的保护。
房慈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小猫放心,我加入,保密也没问题,不过……”他忽然磕巴了,“真真真的会是他们吗?”
秦禛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确定,依然是大海捞针,这种案子,只能不停地试错,想一举破案难如登天。”
房慈瞬间冷静了,“我明白了。”
二人从茶楼出来,去杂货铺买两顶草帽,再在车马行租一辆骡子车,往西城去了。
调查的第一步是掌握谭煦和齐正飞的容貌。
这一步由周管家替秦禛完成了,秦禛在家里画了两幅小像,让房慈烂熟于心。
之后,二人在西城门堵了三天,总算在一个傍晚,等到了和同僚一起进城的谭煦。
但他们依然什么都没查到——谭煦回家了,就再也没有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再等无益,秦禛只好把房慈送回家,然后和老何汇合,回了王府。
到家差不多一更天了。
秦禛在仪门下车时,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周管家。
“娘娘。”周管家殷勤地凑了上来,“王爷回来了。”
秦禛颇为意外,“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管家道:“下午。”
哦……
居然没进宫,倒也稀奇。
秦禛腹诽着,“平安回来就好。”
周管家道:“也不算平安,王爷受伤了。”
真惨!
怪不得没进宫。
不过,在王府安全吗?
秦禛斟酌着说道:“严重吗?王爷在哪儿,需要我去……”
“皮外伤,不要紧。”周管家也不知道景缃之想不想见秦禛,“王爷在方寸院。”
他顾左右而言他。
也就是说,景缃之没要求秦禛去看他。
这就难办了。
秦禛想了想,说道:“王爷用晚饭了吗,如果没用,我让厨房做点儿。”
周管家道:“那就辛苦娘娘了。”
秦禛摆摆手,大步进了二门。
周管家先把秦禛送到路口,然后去方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