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
面对白桥的诘问,他一时间哑口无言。
白桥逐渐瞪大了眼睛。
绕了一圈回来,居然还是渣男在身边!
她昨夜错怪了祁长廷N多次,正是想起来就要脚趾扣地的时候,此人此时撞上来,堪比淮河上游开闸泄洪。
女孩儿直接探手,揪住了白晓的耳朵。
亲哥的耳朵,揪啊,怕啥!
亲哥犯错,不帮着改,造孽啊!
白晓脸色一白,但碍于前面还有两个看不对眼的家伙,痛也不敢吭声,还只装作是侧头与白桥说话,低声解释道:“出门在外,应酬难免要去。”
呵,瞧瞧,渣男言论,一字不差!
白晓面色更白,咬牙切齿道:“我又没碰过她们!”
然而白桥面上写满了不相信。
祁长廷是因为嗅觉太灵敏受不了味道,他是为什么会拒绝在古代是正当服务业的青楼?
白晓眼角快要沁出泪来了,崩溃地压低声音道:“我有喜欢的姑娘了,不会碰外面的女人!”
白桥:“……!”
什么?!
白晓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嗅到了糖味的白桥堪比闻到了血味的狼,一双眸子贼亮。
白晓:“……”他到底养了个什么品种的妹妹。
可话虽这么说,青年小心揉着自己的耳朵,然后,一点点红了脸。
嚯……活久见啊。
白桥眼睛更亮了,很好,看来旅途不会孤单了。
啊等等。
“那,兄长若去了东都,那姑娘怎么办?”白桥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白晓闻言顿了下,突然带了一丝无奈的轻笑,“她本就不是南方人,大约,是漠北那里的。”
漠北?大徽北疆了啊,那岂不是异地恋?或者是一面之缘?
白桥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很精彩的故事,可再怎么问,白晓也不肯说了。
喔,好像有点儿be。
白桥咽下了好奇心,也不太敢打听了。
兄妹二人之间重新沉默下来。
白晓重新转回身去,好好赶车,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五年前。
漠北炙热的阳光下,一身红色戎装的姑娘挽着男子样式的发髻,比太阳更耀眼,将他的心房照得透亮。
那人明明自己还带着一身伤,却冲他伸出手来。
“来,我帮你包扎吧。”
突然,身后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
“?”白晓回首,便见身后女孩儿低着头,摆弄手边的小药箱。
“到时间了,给你换药。”
白晓怔了半晌,眉梢舒展开温和的笑意,将昨夜被匪徒划伤的右臂伸向后面。
虽然可能再无缘相见,但他如今过得很好,希望,她也能过得好吧。
两人前面,祁长廷再一次按捺不住偏头悄悄往后看,正瞧见这温馨的一幕。
青年面上的笑容和闲适,莫名刺痛了他的眼睛……
还有脸。
他昨夜被她冤枉,可是狠狠挨了一耳光,却为何半分慰问都没有?
而她那兄长分明是自己学艺不精,她却还上赶着给人包扎。
祁长廷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去。
呵,谁稀罕呢,反正他已经好了。
*
东都到江都千余里的路程,说起来长,走起来却也快。
九月十九,日上三竿之时,巍峨的城墙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如同一尊坐守着数千年财富的庞然巨兽,俯瞰着身下来来往往的众生。
东都。
黑底金字的巨大牌匾悬在灰黑色的高墙上,一派肃然。
饶是前世见过了不少遗留下来的名胜古迹,这一刻的震撼依旧让白桥近乎失语。
直到车队逐渐停靠在路边,她方才回神。
此处虽已能看到看到东都城墙,但实际还有数里才到城墙之下。
白桥环顾四周,整齐的仪仗不知何时分成了两部分。
披甲骑兵,或者说祁长廷的心腹暗卫们扮作的官兵,与祁长廷一道,而白桥的马车则与跟着的一些货箱靠在后面。
祁长廷下马,行至白桥跟前,郑重拱手一礼。
“东都就在前面,齐徵答应姑娘的事已完成一半,”少年言辞恳切,“另一半,需交由姑娘自己决定。”
另一半,是指在东都找到工作吧,不过自己决定是什么意思?
白桥一时没明白,难不成还有的挑吗?
想到这里,女孩儿突然眼睛一亮。
她此前便打算着去丞相府做事,这样就能跟在女主身边,也省得类似两人误入青楼这样的事再发生。
毕竟再是形势所迫,也难免会在男女主之间生出误会和嫌隙。
然而这话她还没问出口,便被噎了回来。
“京中行当众多,但大体分为官营和私营。”祁长廷同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东都的情况,“齐家没有官家的门路,这方面可能帮不上姑娘,但私营的行当,我都可介绍姑娘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