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不正常。
至少于她而言,绝对不正常。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东逐渐脱离了控制,像是乖巧了十余年,却在某个半夜一脚踢倒圈门,决定放飞自我的草泥马。
穿越前后,一共母胎单身solo了二十多年、并且打算继续solo下去,除非有一天成为世界首富的成熟职业女性,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当然,旁的世界首富可能也没她这么肤浅,竟以磕cp为动力,更别说还穿进了书里现场磕cp。
如此想来,听闻男主出事后她的失态也可以理解。
都是为了cp嘛。
白桥这般开解着自己,可念叨了两遍,又一把捂住了脸。
好吧,她这一路上好像也没怎么想到cp。
能偶尔踩到她cp之上的,一定只有工作了。
她大约也只是对男主这样一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老板惺惺相惜罢了。
最多,最多最多,还有几分两人当初一起努力,换了江都城十余万百姓接下来数十年的河道太平的战友情谊。
诚然,那段时间因为公事上的配合实在太过丝滑,以至于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些,后来还因为形势所迫,有过一些放在古代不大对头的举动。
比如回京路上,她阴差阳错之下怂恿他进过青楼。
她摸过他的腰,也被他抱过。
但这都是事急从权,她自认绝没有旁的心思,更别提事后还打了那少年一耳光。
自那之后便是入东都,盛和柜坊和反派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头顶。
莫说她本身就厌恶牵扯自己的亲密关系,无论是既成的还是潜在的,就算她真是个恋爱脑,也完全不可能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究竟是什么时候……
白桥努力复盘她与祁长廷的相处,企图寻出一些头绪,又或者想要证明些什么,却发觉根本无迹可寻。
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她寻不到源头,又该如何搬起石头堵住那个洞?
女孩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慌,甚至于手脚冰凉。
咚咚咚。
一门之隔突然传来敲门声,将靠在门板上的女孩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她干咽了一口,却不敢回头去看,只是哑着声音问:“谁。”
她疯狂祈祷门外的千万不要是那个人,然而命运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
少年根本不必报姓名,他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桥的呼吸便一瞬间屏住了。
他们之间只隔了薄薄一扇门板,门上镂空的花纹甚至只是一层薄薄的细布,敲门的震动声都能轻而易举地与她的心跳共振。
“你……”白桥试图让他离开,喉咙却因为太过紧张哽得发痛。
她深吸一口气,才僵着声线含糊道:“我眼下不太方便。”
门外的少年似是愣了一瞬,而后仍是温和开口:“那我在廊上等姑娘。”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关于身份公布的事,有些细节需要姑娘自己拿主意。”
不得不说,祁长廷确是十分了解白桥。
知道是公事后,女孩的身子肉眼可见地缓缓松了几分。
她沉默许久,久到门外的少年蹙眉,几乎要怀疑她出了什么事。
终于,她再次开口:“廊上风大,公子同齐掌柜一起,在三楼雅间里等我吧,我马上就好。”
女孩的声音还算稳定,理由也还算合理,祁长廷没有听出什么不对,但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得劲。
但他还是应下了。
门外日上三竿,屋内却还有些阴气。
所以祁长廷看不到白桥其实就站在门边的影子,而白桥却瞧着少年映在门上的影子一点点变淡。
祁长廷不合时宜的突然出现带来的压迫太大,以至于他离开后,白桥感觉心中像是骤然卸下了万斤重担,被挤压得无处脱身的思维也松缓下来。
女孩垂眸,抬手揉了揉脸颊和眼睛。
于公,这世上最恶心的莫过于插足他人感情的混蛋。
于私,哪怕男主眼下真的同女主尚无瓜葛,她也绝不可能接受自己某一天,会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失去对理智的控制。
就像昨夜从荥阳奔回东都时那样。
这样的自己,她绝对无法接受。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打今儿起事业才是她的梦中情人,这cp她不磕了。
——至少暂时不磕了。
白桥换了身衣裳,推门离开时,气势汹汹地想到。
*
另一边,祁长廷踱步回了齐同鹤专门用来接客的三层雅间。
他本就在齐同鹤那里,不过是特意想去看看女孩。
白桥闷在屋里的这段时间,他将那些个暗卫唤过来,又仔仔细细问了一番当时的情况。
听到有人提到“东都传言,皇子重伤濒死”的时候,忍不住微微挑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