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婉这才说:“父皇手里拿着的,是黎宵给儿臣的聘礼。”
“你说什么?!”
“父皇大可以在收网之时,传旨召告天下,钦定黎宵为儿臣的驸马。”
“洋洋洒洒地说明儿臣与他如何日久生情,儿臣如何哭求圣恩,父皇不忍棒打鸳鸯,才不得不允。到那时,黎家只会众叛亲离。”
“父皇再顾及儿臣体面,随便安个闲职给黎远山,即全了君臣情谊,又堵了悠悠众口。”
天下谁人不知,郭妙婉不仅是皇帝心尖肉,更是皇帝手中刀,替他剜去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黎宵做了她的驸马,那些不安分的,定然会觉得自己中了圈套,自此疏远黎家。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皱眉将票据都拍在桌上:“区区一个黎家,朕不需要你这般算计自己!”
“父皇,”郭妙婉自然不是没考虑自己,她考虑最多的就是自己。
她说:“将黎家放在偏远的腾农乡,不若将他们弄到眼皮底下,压在手掌心来得安全。”
“黎家倒了三年,收拾了这一波残部,再也翻不起大浪。”郭妙婉说:“而黎家幼子才四岁,待他成才早已经时过境迁,无人会在他身上押宝。”
“黎家两个战死的儿子虽然有娶妻,但却均无所出,黎远山只有一个黎宵罢了。”
郭妙婉勾唇:“若是黎宵做了儿臣的驸马,黎远山等同断子绝孙,再也不足为惧。”
“你莫要再说,”皇帝沉着脸挥手,“还以为你有什么良策,结果依旧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滚出去!”
“父皇!”
“滚!”
“儿臣聘礼都收了!退不得!”
“春喜!让人把她给我拉出去!”
“反正十一岁那年,儿臣已然丧失了生育能力,这是万全之策啊。”
“你给朕闭嘴!”皇帝抓起桌上的奏章,狠狠甩出去。
十一岁那年郭妙婉遭受的痛苦,是他一生不敢触碰的伤。小小年纪,被当成争宠的妃子灌了不知道多少损伤身体的药,太医说了诊断实情的时候,皇帝恨不得亲手将那毒妇凌迟!
这些年郭妙婉如何胡闹,如何不想嫁,他从不逼迫。皇帝怎么能让她以自身的残缺,去帮他牵制大臣?
“这件事没有商量!出去!”
郭妙婉心里急得不行,这是个一箭双雕之策,操纵好了,黎宵的憎恨会彻底消失的!
于是她一着急,脱口而出道:“可儿臣真的喜欢他!儿臣与他两情相悦,这票据乃是他和云家退回的定亲礼。”
皇帝表情变幻。
郭妙婉咬牙:“儿臣今生……非他不嫁!”
“正如当年父皇爱母后一般,想要与他厮守终身啊。”
第23章 公主没有骗他(虚弱地,眼中泪盈盈地笑了...)
郭妙婉最后是被皇帝给轰出去的。
但是这件事,她到底还是让皇帝松了口。
于是在黎宵彻夜兼程,赶去家中准备照顾父母弟妹的时候,皇宫之中飞鸽传书至腾农乡,下达了皇帝的旨意。
而郭妙婉正在家中筹划着,剩下这两颗半星星,要怎么解决掉。
她要在黎宵最艰难的时候,给他雪中送炭,搞掉这两颗半星星,郭妙婉自此便天高海阔,又可以随便去风流快活了。
所以在在三个月的攻略期限之内,她决定勒紧裤腰带,先禁欲装深情一阵子,毕竟命更重要。而且三个月也不是很长,去掉月事的时间,她也不至于不能忍。
这可苦了她的那些心肝儿宝贝们,毕竟郭妙婉最多也不会一个月不出现的,现如今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去会情郎了。
等到腾农乡瘟疫四起的事情,传到皇城,那些心肝儿们知道黎宵没在公主府,而是去了腾农乡之后,都纷纷托人朝着郭妙婉跟前递东西寄情思。
郭妙婉“坐怀不乱”。
很快皇帝赐婚的圣旨就要下来了,她连自己父皇都骗了,刨心刨肺地说她是真的喜欢黎宵,这才求来的赐婚。这时候,她哪敢出去风流。
于是她让辛鹅去挨着个的爱抚这些心肝儿,私库里面掏了不少好东西送出去。
而黎宵一到了腾农乡,立马走马上任,被塞了个腾农乡护城卫统领。
刚找到自家患病的父母亲,还未等亲自端上一碗饭食孝敬,便不得不去带兵追击那些四散村民。
黎宵几乎是在军中长大,他追起人的踪迹来,不知道比先前那些官兵厉害了多少倍。
很多人被他抓回来,知道他是黎家的儿子,都开始骂他,恨他,说他不顾家人,给人做狗。
果然如郭妙婉所料,因黎家而起的民怨,开始崩散。
而这一次试图联合黎家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接触黎宵。一切的阴谋和阳谋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