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权臣(51)
即使苏晏眼下处于十分不堪的境地,看到豫王赤裸的身躯时,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副整天泡健身房都很难练出来的好身材,男人本钱也极为雄厚,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了。
……天赋异禀个头!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好吗!苏晏愤怒地用双腿蹬床板,想把自己从死结中拔出来。
“我劝清河省点气力,以免待会儿想哭都哭不出声。”豫王此番心情好转,恢复了些往日神采,不再疾言厉色,“你若肯迎合,本王保你欲死欲仙,若执意不从,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大难临头,眼见难逃一劫,苏晏反倒冷静下来。
“王爷不是说过,这种事,你情我愿才有滋味,强施淫威之举,向来不屑为之么?清河亦是这般认为。不如这样,王爷也给下官一点时间,慢慢接受,毕竟下官从未……从未……”他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羞涩模样,“从未经历过风月之事,心里着实惧怕得很……”
豫王的性子,是遇软退三尺,迎风能进三丈。
他平日里浪荡惯了,谁也说不得,说了便要祭出更荒唐的做派,有时连景隆帝也不得不让他三分,除了太后,其他人更是不敢给他脸色看。
之前桃花树下被“板砖”吓退,也不过是见苏晏的反应着实可爱,当做了情趣,打算玩些三顾茅庐的把戏,其实并不把这少年的威胁放在心上。
眼下见苏晏认输服软,于是消了之前的怒气,又变回一张温柔情人的面孔。
他坐在床沿,俯身抚摸苏晏的眉眼,调笑道:“哦?清河忽然改变了主意,真是意外之喜,那就拿出点诚意,让孤王见识见识,如何?”
他像要彻底找回场子似的,凑近苏晏的脸:“这回换你来吻,看你还吐是不吐。”
苏晏为求脱身机会,心一横眼一闭,抬脸迎上去,飞快地在他唇角印了一下。
豫王大笑,被少年官员的生涩取悦,“我的心肝小乖乖,嘴儿可不是这么亲的,来,本王教你。”
他慢慢低下头,眼中仿佛含着无限浓情蜜意,又仿佛一片冰冷厌倦,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吻住了苏晏的嘴。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难以抑制的哽咽声,又迅速变为悲泣。伴随着杂沓沉重的脚步,格扇门被猛地撞开,一个人影冲进了室内,在床前两丈外生生刹住脚步,像是被面前情景震悸。
苏晏转头看,竟是个始料未及之人。
仰躺承吻的他,和赤身裸体压在他身上的豫王,就这样以捉奸在床的架势,被个不速之客堵在当场。
……贼老天,这是要逼他杀人灭口啊!
第二十三章 何必拈酸吃醋
出现在门口的人影,竟是与苏晏同科的榜眼叶东楼,新任的户部郎中,豫王世子的西席。
叶东楼手扶门框,脚步虚软,似乎已负担不起身体的重量,秀美如画的眉目间一片愤恨凄苦,泪如雨下。
苏晏心念电转,当即朝他大叫:“叶大人救我!快救我!”
他哪里看不出来,就叶东楼这弱柳扶风的架势,如何能救得了他,呼救不过是为了把自己从这荒唐场面中摘出来,撇清关系罢了。将来就算传出去,他自澄是被豫王强迫的,也有个人证。
叶东楼恍若未闻,一步步走近床榻,喉头梗塞得说不出话,只是掉眼泪。
豫王叹口气,起身,挑起披在春凳上的衣物,从容地穿回身上,“你怎么来了?”
叶东楼哽咽道:“下官不期而至,坏了王爷的好事,这便向王爷请罪。”
“东楼言重了。”
“王爷可还记得,元夜的城楼,浮灯如海,你我同裹一件披风相偎相依,指月盟誓说:‘天荒地老,此情难绝’。言犹在耳,王爷却已经抛却故人,另寻新欢……”
简直槽多无口,苏晏朝着床顶大翻白眼。且不说指月盟誓是多傻逼的一件事——月亮时盈时缺、时隐时现,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婊砸,它见证的誓言能有多坚贞?这老实孩子怕不是被猎艳老手给泡良了。
再说了,男人精虫上脑时发的誓,那是誓吗,那都是屎!苏晏上辈子也曾被沉迷言情剧的女朋友逼着发过誓,三生三世相爱不渝什么的。结果看看这辈子,才投舍还魂半年多,女友就永隔次元不得不变成了前女友,甚至受到原主记忆的影响,连她的长相都越发模糊了。
豫王上前,揽住叶东楼的腰肢,温言软语:“东楼何以担心会被抛弃?只要你对孤王痴情不改,孤王心里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叶东楼惨笑:“一席……之地?王爷这心里究竟还要容纳多少席位?”
豫王道:“无论多少席位,你始终在前排。那夜指月盟誓,孤王说得都是肺腑之言,东楼温柔缱绻,又善解人意,谁能不爱呢?你看,你一说翰林院编修过于清闲无趣,孤王就给你谋了个户部郎中的职位,难道还不够看重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