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权臣(1219)
“不能改回去,那再换一个新的也无不可。要不,就用靖北军的‘靖’字?名正言顺。”
朱贺霖这下可算是见识到这位皇叔歪死缠的本事,替自己,也替父皇过去头疼的十八年,朝豫王砸了一块掐丝珐琅异兽镇纸过去,同时呵斥道:“靖你个鬼!”
豫王此行目的已达成,抄手接住镇纸往袖子里一揣,说了句“谢皇上赏赐”,迤迤然走了。
朱贺霖失去了一块心爱的镇纸,非但没心疼,还觉得交换得挺值,开始深入琢磨起了豫王这个提议的操作细节。
出了皇宫后,豫王径直回曾经的豫王府,指使侍卫们把那些家什物件该丢的丢、该换的换,将宁王世子占住时弄出的痕迹全清理干净了,才肯安寝。
次日,他又去苏府拜访。这回苏晏有空了,怀着愧疚之心郑重接待了他。主人家又是陪聊又是陪膳,够有诚意的了,豫王却不为所动似的,沉着脸问了句:“昨夜在哪儿睡的?”
在阿追房里……苏晏一怔,脱口道:“在主屋,我自己寝室,怎么了?”
豫王懒洋洋地挑眉:“哦?我见仆人在后院晒被子枕头,都是你喜欢的颜色与面料,怎么是从旁边的厢房里搬出来?没记错的话,那似乎是荆红追的房间?”
苏晏被抓包,有些窘然:“最近几晚不太好睡,找阿追通络而已,没别的。”
“有没有别的,本王见识了才知道。”豫王不由分说挟起他,大步往荆红追房间去。
其时刚巧荆红追奉大人之命,给沈柒灌药去了,豫王便成了无人能阻的苏府一霸,挟苏晏进厢房后,反手锁了门,就把人往床上拽。
苏晏惊道:“干什么?!”
“不是跟他‘没别的’?怕你久旷,给你送关怀呢。”豫王恬不知耻地道。
苏晏哪有脸在荆红追的床上同其他奸夫乱搞,当即挣扎叫道:“青天白日的,我不陪你这骚.货胡来!”
“骚在哪儿?本王不明要害,还请苏大人给指点指点。”豫王嘴里说着不明要害,实则每一指都在“要害”上,把苏晏点拨得脸颊烧红。
拉扯与反抗之下,两人不仅扯落了桌布、床幔,还把周围柜架撞得一团糟。最后豫王如愿将阿骛的二爹压在榻面,将之亲了个晕头转向。
苏晏指头紧扣豫王的肩膀,激烈回应这个久违的吻,完了还过神来,又喘着气推搡:“我最近真没这个心情……”
“跟我没心情?”豫王意有所指地拍了拍他的臀。
苏晏翻了个白眼:“跟谁都没心情!”他用力推了一把豫王,坐起身整理衣襟。
弹药在枪管却不得不退膛,豫王不爽地啧了声,到底依了他不再诱惑纠缠,还帮忙系腰带。
腰带在两人的手指间柔软缠绕,显得有些旖旎,苏晏不由地将呼吸放得轻缓,以免吹散了此时的气氛。他注视着豫王俊美的面容——似乎消瘦了几分,眉宇间染上些许霜尘,又更显得一股凌飞的气势透体而出,是一柄横扫天下的槊。而那双拿槊的手,为他系腰带时却温情如桥下春波。
“前几日贺霖在朝会下诏褒奖靖北军,我没到场,回头想想错过了你的一个重要时刻,有些懊恼。”苏晏轻声道。
“不必介意。”反正我也没把朱贺霖那小崽子的诏书当一回事,更算不得什么重要时刻,豫王道,“你要是真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不如与我多睡几次,才是实打实的补偿。”
苏晏忍笑佯怒,拿手掌作势扇他。豫王趁机把苏晏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挨近了问:“跟不跟我去大同?”
“大同?”
“对,我刚从皇帝那里讨了个恩赐,”豫王将“恩赐”二字说得颇具讽刺意味,“准靖北军换守大同。以后真要给他守门了。”
“是给大铭,守最重要的一道国门。”苏晏感受着这位绝世名将鼻息间的热气,有点熏熏然的醉意,脱口道:“大同离京城快马加鞭不过四五日,不算远。”
言下之意让豫王满意地笑了:“所以苏监军会常来视察么?”
千里送炮?丢人呐!苏晏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不会!”
豫王仔细地勾起嘴角,浅笑道:“苏监军不肯来,末将时时回京汇报也一样。”
这他妈笑得太犯规了,哪怕不是颜狗也遭不住……苏晏再次晕乎乎回应:“有来有回吧。”
几个人的来回?豫王还想再问一句,但终究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告诫自己,起身道:“你抬手间略显滞塞,想是肩臂上有些不便之处,可惜不肯脱衣给我瞧瞧。好好休息罢,眼下的麻烦事总会了结的。”
苏晏在暮色中送豫王出门,回头直奔荆红追的房间,唤道:“小北!小北!”